全天下都知道夫君爱她(18)
直到这会儿东淑才察觉危机。
莫非李持酒以为……她正在想他吗?
荒谬!她简直要哑然失笑起来,这次却没有忍住,嘴角微微一牵。
这个细微的神情变化没有逃过李持酒鹰隼般的目光。
“怎么不回答?”他的眼神逐渐有些玄深如海。
东淑以前还没出阁的时候,有一天萧宪拿了一样东西来给她瞧稀罕。
那是一只很小的鱼,正不知如何的时候,萧宪拿了根木棍戳了戳那鱼。
那鱼顿时就涨大了几分,看的东淑目瞪口呆。
萧宪忍着笑,又再戳了几次,眼睁睁地看着那只本来扁平的小鱼在自己面前活生生地涨成了一个满满的球,肚子鼓鼓的,两只鱼眼睛瞪着,鱼嘴也半鼓起来,像是很生气地看着人。
那是东淑第一次看见活的河豚鱼。
她当时乐不可支,笑的前仰后合。
而现在,东淑仿佛已经变成了那只河豚鱼。
李持酒正拿着棍儿不停地刺挠她,她憋的有点受不了,简直快要气爆了。
终于她叹了口气,似笑非笑的:“原来在侯爷心目中,我跟那些外头的女人是一样的吗?”
李持酒一愣。
东淑趁机推开他的手,起身走开两步,觉着稍微有点安全感了才扶着桌子停下。
迅速平复了一下心绪,东淑叹息道:“侯爷在外寻花问柳的也罢了,怎么能把我也比做风尘女子呢?”
她说到这里,感觉恰到好处,便低下头,半是悲愤半是心酸似地哽咽了起来。
李持酒看着她背对着自己,窄弱的肩头微微颤抖,一边还抬手拭泪。
他不是那种喜欢怜香惜玉的男人,更没有心思去跟女人推心置腹,顿时皱了眉。
“是你多心了,”李持酒忍着不快,“我没有那个意思。”
东淑背对着他,听出他语气中的那点不悦,她嘴角一动,却又低低道:“可侯爷明明就那么说了,我不过是因为洗了澡身上热才那样的,怎么污蔑我、我……”
她说到这里,哽咽之声提高了几分,索性抬手捂着脸,哭了起来,像是真的受了天大的委屈。
李持酒倒吸一口冷气。
“你怎么又哭了。”他的恼怒已经从心里泛了出来,明晃晃地发展到脸上。
不料话音未落,东淑便又咳嗽了起来,边咳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我不是故意、咳……故意惹侯爷不快的。”
她当然是故意的。
像是有了效果,身后似有脚步声。
东淑一边装哭,一边留心听着,暗暗盼望李持酒一怒而去。
却听李持酒道:“并没有怪你,时候不早了,明日我还要去吏部报到,睡吧。”
语气波澜不惊的,没有恼怒,可也没有别的意思。
这就尴尬了。
躺在榻上的时候,东淑没有闻到那刺鼻的香料气息。
原来李持酒也洗过了澡,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类似薄荷叶的气息,却没有那么浓烈,嗅着有种微微冷冽的干净。
东淑不敢动,幸而李持酒也没有动。
可东淑仍能感觉他身上散发的热力,阵阵侵袭,好像要把她烤晕了,哪里睡得着。
对于李持酒而言,却也无奈之极。
这是小侯爷生平第一次,跟一个女人在榻上,却什么也没干。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是热火朝天,春意盎然的情形。
突然面对这种平静如水的场面,竟有些不适应。
终于,李持酒道:“母亲说你最近不大亲自下厨了,你身子不是好些了吗?”
东淑不吭声,坚韧不拔的装睡。
李持酒瞥了她一眼:“我想吃汽锅鸡,过桥米线,红烧鸡枞,香茅烤鱼……”
东淑虽仍闭着双眼,嘴角却忍不住动了动。。
李持酒哼了声:“别装了,知道你没睡着,你能不能做?”
那几个名词儿,东淑吃倒是吃过,若是做么,好像是太为难了她。
可偏偏给李持酒看破她没有睡,也不能不回答。
只好垂着眼皮,规规矩矩的小声说道:“这些菜,侯爷去找一家云南饭馆,也是容易的。”
李持酒久久不语。
东淑强打精神:“怎么了,侯爷不高兴了?”
李持酒道:“没什么,想必是你真不舒服,这若是之前,你自然二话不说亲手给我做。”
东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感觉帐子里的气氛逐渐紧张,她终于妥协:“汽锅倒是现成带了回来,米线先前也拿了些回来,也是容易的,鸡枞没有鲜的,侯爷若是肯吃那干的,明儿泡发了做。后面那个却难得,这里哪里找香茅去……以后再慢慢寻吧。”
李持酒听她娓娓说了这些,才笑了声:“好吧。”
大概是注意力转移到吃的上头去了,那种煎熬的感觉才慢慢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