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间的肉香味还在，但她却突然没了食欲。想到今天的事，她的确结结实实欠了江战一个人情。

但一码归一码，如果他以后还敢对自己满嘴跑火车，那她照样不会给他好脸色看！

……

经过上次表白被拒，方建业厚着脸皮偷偷请教了好几个人，想学习一下怎么才能得到姑娘的芳心。

可是这年头不讲究自由恋爱，能告诉他的追求方法没多少，倒是婚后的实战知识学了不少，男人间荤素不忌的言谈把他弄了一个大红脸。

同时服装厂的人们也都很好奇，都在猜老板的弟弟没来几天这是相中了谁家的闺女？

周末，他开着厂里的小汽车去了杨素芸的服装店。虽然方建业没有江战的硬朗帅气，但温文尔雅的气质也很有魅力。

大冬天的也不穿个大衣，只穿身西装就过来了，杨素芸看着他那样都替他冷。

“你……不冷吗？”零下二十度的天气，这男人可真有刚……

“还行。”方建业的脸和手冻得通红，麻木的身子在进到温暖的店铺之后感觉每个汗毛孔都舒畅了。

她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这人是第一次来服装店一时猜不准他的来意，心里回想着自己有没有欠服装厂的货款。

本来在旁边写作业的杨然，在看到方建业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揉了揉眼睛再看才敢相信自己真的见到了年轻版的方叔叔。

“啊～方叔叔我想死你啦！”杨然从凳子上蹦起来跑过去直扑进他的怀里。

突然冒出来一个肉团子还对自己这么熟稔亲热，方建业有些发懵，求救般地看向杨素芸。

“杨然你快下来，他不是你的方叔叔。”

杨然仰起小脸儿看着他不自在的表情，这才意识到眼前的男人不再是那个待她如亲闺女般的方叔叔。

“对不起叔叔，我认错人啦。”虽然心里有一丢丢难过，但她很快接受了现实。

“没事的。”见这孩子委屈巴巴的样子，方建业也觉得不好意思，刚才他是真的吓了一跳。

“这是我妹妹，她还太小不懂事。”

杨素芸摸摸杨然的头，对她说：“这是方姐姐的弟弟，你以后要叫方大哥。”

“方大哥？”杨然惊讶地反问道，怎么她穿越过来还涨辈分了，还真是玄幻！

“对，叫方大哥。”很明白她心里在想什么，杨素芸有些无奈。

“方大哥好～”

“你也好。”方建业在得知她是杨素芸的妹妹时，暗骂自己忘了买糖果过来。

给他搬来一个凳子，三个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他心里有很多话想说，但有孩子在这里，他实在不知道怎么开口。

“方大哥，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事，正好路过就进来看看你。”他兜里揣着两张电影票，却不敢拿出来。

杨然瞅了瞅两人，见气氛微妙刚想要离开就被杨素芸抓住胳膊留了下来。

“然然，你陪方大哥呆一会儿，我去那边看看。”正好这时店里来了顾客，她说完便快速走开了。

此情此景，上辈子经常发生。杨然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这个方叔叔还真是可怜！

等了半天也不见回来，杨然只能跟他继续尬聊，心想她妈还真是冷酷无情，完全不给人家任何希望。

方建业也看出了这一点，心里有些苦涩，但让他就这么放弃他又做不到。

临走之前，他终于鼓起勇气从兜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杨素芸，“这个……是送给你的。”

茫然地接过信封，“这是什么？”

“等我走了你再打开。”方建业红着耳尖，不敢看向她的眼睛。

摸了摸兜，他最终也没敢拿出那两张电影票。

“芸姐姐，刚刚方……大哥给你什么啦？”见方建业已经走远了，杨然凑过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别什么都好奇。”杨素芸把手背过身后，不让她看见那封信，“你快去写作业。”

等把人支走，她才敢打开信封只读了两句就信纸合上了。

信纸上是用钢笔字手抄得一首舒婷的诗歌：《致橡树》

我如果爱你——

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

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

绝不学痴情的鸟儿，

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

诗是好诗，却送错了人。不过，她倒没想到方建业在年轻时还有这么浪漫的一面。

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打算下次看到他时把这封信还回去。

……

为了感谢江战上次的帮忙，杨雅兰准备了一桌子好菜款待他，请客的地方还是在杨素芸的家里。

虽然不想看见他，但他们确实欠了人情，杨素芸就算再不愿意也没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