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肝儿(33)
卫燕喜懒得同人争吵,拉了鹌鹑就走。
鹌鹑是为了恭喜她才来的,却不料不小心撞了白练,这才被鹧鸪抓着不放。脸上的巴掌也是鹧鸪打的,红通通的印子留着,没一会就肿了起来。
卫燕喜可怜她平白无故受了委屈,托蓝鹇帮忙找了一支外敷去肿的膏药给鹌鹑抹上。
鹌鹑哭够了,吸着鼻子哼哼:“凭她俩这么坏,就一定得不了王爷的宠爱。”
“你个小屁孩,懂什么宠爱。”卫燕喜哭笑不得。
鹌鹑泪汪汪:“我是不懂,可我就是不想看她们将来得意。”
她就是小孩心性,喜欢了燕喜,就巴巴跑来祝贺。挨了鹧鸪的打,就连带着把和鹧鸪一块的白练一起讨厌上了。
她从卫燕喜那儿出来,在路上遇着蓝鹇,知道膏药还是他帮忙找的,忙不迭喊了声“蓝鹇大哥”。
蓝鹇微微笑,见鹌鹑半张脸还透着红,眼神微变:“还疼不疼?”
鹌鹑摇头:“不大疼了。燕喜姐姐还帮我揉过了。”
蓝鹇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小包牛皮纸塞进她的手里:“是明松铺的糖果。王爷赏我的,我不吃甜,你拿回去慢慢吃。”
鹌鹑哪管是谁给的糖,一听明松铺三个字,眼睛已经亮了。
等打开牛皮纸,瞧见里头躺着的圆滚滚的糖果,更是笑得眼睛都瞧不见。
她丢了一颗进嘴里,手里当即又拣了一个,踮起脚尖,二话不说塞进蓝鹇嘴里。
蓝鹇愣了一瞬,弯了眉眼。
景昭在府外用过晚膳后才回了王府。
昨夜他收了徐家送来瘦马做通房的事,在他有意放任下,已经传到了麟州城内。
同他一起吃酒的旧友拧着眉头劝他当心,怕徐家送来的不是女人,是眼线。
他却想着昨晚那个被摁在自己腿上的柔软身躯,难得在人前失了神。
等回到王府,景昭就听留守在王府的蓝鹇说了白天徐家那几个瘦马和卫燕喜发生争执的事。
内院的檐廊下,他看见了站在那儿发呆的卫燕喜。
他走到跟前,她才恍然回过神来,屈了屈膝盖:“王爷。”
景昭瞥她一眼,见她有些呆,索性牵了她的手,带着人进屋。
“王爷?”卫燕喜有些不解地挣了挣,无奈力气不够大,只能苦着脸问,“王爷这是要做什么?”
景昭看她,顺势扣住她的十指:“做戏总归要做足。人前你是我的通房,这种事不可避免。人后你是我房里的丫鬟,伺候主子沐浴更衣都是本分。”
卫燕喜懵住:“可王爷上回还说除了院子里的洒扫和偶尔整理下书房,我不必做别的什么事……”
“那是疏云斋。”景昭把玩着她的手,只觉得手里捏着的是块美玉,细腻柔滑,“这儿是内院。”
好吧,老板说了算。
卫燕喜认了,晃了晃手:“王爷?”
景昭松手。
卫燕喜定了定神,看他站在那里,上前帮他宽衣。
卫燕喜的身高在白练她们几个里头不算矮,但搁在秦王跟前,还是挨了一截。
她仰着脖子帮景昭脱去外面衣服的时候,因为距离太近,鼻间全是他身上的气味。
带了点酒香,倒是不难闻。
兴许是今天出门穿的衣裳有些难解,卫燕喜皱着眉头脱了半天,愣是没脱下来。
这时候,额间突然一热。
是景昭的手指摁上了她的眉头。
“笨手笨脚。”
四个字,不偏不倚砸在了她的脑门上。
卫燕喜喉头一噎,就见景昭抬手自己解开衣裳,而后整个丢在了她的头上。
男人的气味顿时铺天盖地。
等她好不容易把罩在头上的衣服拿下来,就见景昭坐在床沿上,目光淡淡地看着自己。
“你的养母没有教你怎么伺候男人?”
卫燕喜心知他敢用自己,多半是已经让人查过了她在扬州的事,索性坦白道:“原先也是教过的。可死过一回,病了一遭,醒来之后就忘了许多事。”
她把衣服挂起来,回身就见景昭摁了摁额角:“王爷头疼?”
景昭点头:“过来帮我按按。”
卫燕喜走到床前,正要伸手,却先被人拉着坐到了床沿下,而后那好整以暇的男人就这么顺势将头枕在了她的大腿上,闭着眼,漫不经心地道:“按吧。”
卫燕喜握拳,在虚空捶了下,就听见闭着眼的男人淡淡道:“胡闹。”
她僵了下,老实地抬手替他按着额角的穴道。
也不知过了多久,卫燕喜满心以为景昭已经睡了过去,自己可以停手歇歇,却看见他忽然睁开了眼。
卫燕喜木着脸跟他对视。
良久,他又重新闭上眼,也不催她继续,反而翻了个身,像模像样地拿她的大腿当起枕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