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炮灰是妖精(145)
这是真正的祁少阳。
他是个道士。
是和他站在对立面的存在。
可他也是他爱的人,是为了他而生死不知。
林岑指尖轻轻拂过画面上严肃而沉默的男人眉眼,无声的弯了弯唇角。
我知道该去哪里找你了。
等我。
……
白泽像给出来的信息除了捕捉到祁少阳从小到大的成长镜像图之外,还给了他从小居住的一个地址。
祁少阳无父无母,跟着师父在破破烂烂的旧道观里长大。
他师父是个老道士,缩着手脚坐在道观门槛上。
林岑一身妖气未加收敛,就倏然落在了他的面前。
林岑再横,他也是个妖,进不去道观。
那老道士朝着他的方向微微抬起头,半长的头发像是很久没打理了,遮住了眼睛,他开口,语气熟稔,“来了?”
林岑心下稍动,“你认识我?”
老道士拿着手边的一根黑木棍在门槛上敲了敲,“徒媳妇,我是个老瞎子,来扶我一手。”
林岑被他这称呼闹了个脸色微红,心里松了一口气。
这老道士还有功夫跟他开玩笑,那就是祁少阳没什么事。
林岑将人扶起来,不动声色的询问,“你这眼睛能治吗?”
“能治,但没必要。”
老道士抓着盲棍跨过门,敲了敲林岑面前的空地。
林岑跟着他走了进去,跨过门的一瞬间就感觉一道锐利非常的视线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个遍。
等到那视线错开,林岑才惊觉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老道士敲着盲棍在前面走着,一边走一边说,“年轻的时候不知道天高地厚,总觉得自己神通广大舍我其谁,结果呢,被人戳瞎了两只眼。”
林岑摸了摸鼻子,总觉得这老道士话里有话。
讲的是他自己。
说的可不止自己。
林岑跟在老道士身后走,越是接近祁少阳,他心里就越急,忍不住问,“祁少阳他——”
老道士将盲棍在地上重重一敲,“别问,别说,等到了你自己看。”
林岑撇嘴,老道士又是一叹。
林岑跟在他往道观里走。
不愧为荒废破旧之名,一路上走过来,砖石瓦砾,杂草丛生,唯一干净整洁的就只剩下大殿上的神像和面前的香炉,被人擦得透亮。
老道士没带林岑去见祁少阳,却是带他到了神像前。
林岑心里警惕,忍不住问:“你带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老道士摸索着在蒲团上跪下,双手置于额前,对着大殿上的张天师俯伏叩首。
林岑躬身行了一礼。
等虔诚的行完里,林岑心想也该带他去找祁少阳了吧。
老道士却是直起身,但跪着,仰着头无神的双目“看”着大殿上庄严肃穆的神像。
像是知道林岑在心里想些什么,他道,“老道眼是瞎了,但是心没瞎。”
“一年前,那小子回来跟天师讲,他对一个男妖怪一见钟情,要跟他在一起。”
林岑心里猛地一跳。
老道士转过头,黑而无神的瞳孔直直的对着林岑。
那眼中有痛惜,也有怨愤。
林岑哑然无声。
老道士也没想听他说些什么,他重又仰头“看”向了天师,沟壑纵横的脸上流露出一丝哀伤,“这是他命中该有的一劫。”
“也就是在那一天,在三清座下,天师面前,我让他受了刑。”
火居道士是可以结婚生子的。
如果不是对象的身份与性别不对,老道士本是乐见其成让祁少阳找个媳妇。
“他有三错。一是坏了阴阳伦常,二是犯了人妖殊途,至于三—— ”
林岑心里忽然不安起来,他追问,“三是什么?”
老道士没有说话,而是俯身叩首,缓慢而深刻的将头埋在手背之上。
良久。
林岑沉默的立在一旁,老道士从蒲团上爬了起来,握着盲棍准确的朝着门的方向往外走。
林岑跟上去追问,“第三是什么?”
老道士盲棍在第三轻轻一敲,他侧过头,无神的双目“盯”着林岑。
“第三是从前世留下来的罪孽,今生仍要自毁前程。帝王命成了末路将军,本应得道却情劫骤起。”
林岑神色恍惚,沉默一笑时,眼中有说不出的难过。
他轻声问:“坏了他命数的人,两世都是我?”
老道士却不再答,而是推开面前的门,“进去吧,他在里面。”
见此林岑再也无暇顾及其他,满心满眼都是闭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祁少阳。
“他身体里的东西是怨念所化,将士本就心性坚毅,枉死千年所生的东西凶得很,我只能用阵法将他压制住。然而一体同生,凶煞和少阳同样也被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