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绣球砸了反派的头[穿书](15)
姜沉离意识到自己的目光正流连在何处,吓得立刻移开视线,正襟危坐起来:就算你母胎单身了二十多年,也不至于对着这么一反派犯花痴吧!
可她内心深处另有一道声音,正小声又可怜兮兮地狡辩着:毕竟这个反派有那么一点——勉强——挺好——
好吧她承认,是特别好看,靠脸倒立耍杂技都能出道的那种。
姜沉离躲在帷幔后的小脸似晚霞绯红,她举起陆衍“送”的那颗灵球,里头的迟暮蝶还在不知疲惫地撞着透明的灵壁,用短短一昼性命换来这般极致的热烈。
这种疯狂颇有些不祥的意味。她手心冰凉,不安地望向前方陆衍张扬桀骜的背影。恍惚间,似乎与小说描述的结局渐渐重合了:
盈灭宗少宗主陆衍修行邪功走火入魔。在夺走各派联合守护的秘宝后,入魔的他叛逃魔界,仙门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被亲兄长陷害为魔族奸细,惨遭其灭口的洛连川此刻却奇迹般复活了。他不计前嫌,挺身而出统领乱局,设计将陆衍连同百万魔族围困在穷极渊。
双方鏖战一天一夜后,陆衍已是强弩之末,他破釜沉舟自断神兵凝江,献/祭全身修为意图撞破封印,唤醒沉睡百年的魔皇。最终以被洛连川持剑震碎奇经八脉,打落穷极渊告终。
善恶扭转,恶人得报,人人莫不拍手称快。少时成名的陆衍,无量风光转瞬即逝,就此身陨。
“不行不行。”姜沉离想到这里,心中酸涩难忍,不停地喃喃自语,“我不能让他这样,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呢?姜沉离此刻感觉也没比被关起来的迟暮蝶好上多少,她焦虑地挠着座位上的软垫,对这种陌生的情绪毫无办法。
这时,姜沉离突然看到了御剑坠在陆衍身后几米远的洛连川,依旧是那副浊世公子出尘模样。她脑袋顶悬着的灯泡“叮”一下亮了起来。
姜沉离握拳猛击手心:是啊,陆衍当然不能有事,她这个炮灰还指望抱他这个大佬的大腿呢。
“?”身后一直传来奇奇怪怪的动静,陆衍转过头,锐利的眼神穿透飘荡的帷幔,捕捉到了那道若隐若现的人影。
她和那天在屋顶遥遥一眼望到时别无二致,红彤彤、小小一只。正满脸懊悔,龇牙咧嘴地揉手腕,眼底还有盈盈的水光。
陆衍并不知道自己已经看得笑了起来。
然而下一秒,她像鼓足了什么勇气似的,将他给的灵球啪一下捏碎,几只行暮蝶得以逃出生天,争先恐后地飞远了。
陆衍:“……”笑容渐渐消失。
洛连川将他的转变尽收眼底,高深莫测笑道:“兄嫂果真是个很有趣的女子。以前和她煮茶论道时,从未见过她如此……活泼的样子,看来她真的很高兴能嫁给兄长。”
陆衍向来懒得搭理洛连川以各种形式、全方位展现的阴阳怪气。
洛连川拳拳热情遇冷,却并不灰心:“一会儿的合息仪式上兄长千万按照流程,切莫心急。再说以你二人的才貌,想来也只有一句‘天作之合’可以相配,不必太过担忧。”
陆衍磨了磨牙,百无聊赖打了个哈欠。
*
誓心台坐落在山谷间,与它名里暗含的缱绻之意不同,看起来颇为庄严肃穆。
空阔的广场中央有一根刻满晦涩符号的黛青色石柱,广场东西两极分别设有一座拔地而起的高台,台上放置着两面约摸四尺宽五尺高的铜镜,造型古朴无奇,周遭伴有层层云烟,看不清镜内的景象。
想要结契的道侣需分别站到两侧的高台上,在旭日正悬头顶,石柱不见阴影之时,各取一粒心头血送进铜镜内,方可得到天道之示结下契缘。
姜沉离收回视线,啧啧惊叹:挺先进,还是触屏串联感应系统。
轿辇的帷幔从两侧被人掀开,她一眼就看到了等在石柱前的陆衍,皎如玉树风姿绝世。
她深吸一口气,下轿朝他走去。
姜沉离知道身后有前来观礼的各派同门,有抹着眼泪的姜河和他执意要凑够的“二十里红妆”,甚至还有很多同洛连川一样,如跗骨之蛆的探究眼神。
但她再也没有回头,就那样与陆衍遥遥对视着,直至走到能与他并肩的地方。
朗朗青天下,陆衍仍旧是那般波澜不惊:“饿了吗?晚宴聘了宴春楼的厨子,我特意点了之前说过的芙蓉糕。”
姜沉离:“……行吧。”如果你的表情能不那么期待的话就更好了。
日头已升至最高点,他们各自飞身攀上高台。
姜沉离取出一粒心头血,送入镜中时内心还直犯嘀咕。她一个21世纪坐拥wifi的网上冲浪冠军,穿来和陆衍这个腥风血雨的反派结契,不知这天道预测系统会不会死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