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小哭包(穿书)(15)
皎皎侧耳听杜姑姑分解,随即浅笑:“愉贵人好。”
对方显然有些怕她,脸上带着不自在,寒暄两句便入了殿内。
杜姑姑扶着皎皎正要下台阶,皎皎忽而心念一转,对身侧的甘露宫宫人道:“母妃宫内繁花如锦,风景如画,我想四处走走……”
她隔着衣袖,轻轻碰了碰杜姑姑。
杜姑姑立刻道:“公主不喜人多,有我陪着便是,不必劳驾诸位姑娘了。”
她将人全打发走,才低声问:“殿下,怎么了?”
“你跟我来。”皎皎眼睛发亮。
两人蹑手蹑脚绕到屋后,杜姑姑才知道她竟是要听墙角,不由哭笑不得。
偏皎皎十分认真地竖起手指在唇间,做个嘘的手势,杜姑姑只好陪她悄悄伏在后窗下。
听了一会儿,两人无非是说些闲话。愉贵人极尽奉承,柔嘉的态度比刚才更不耐烦,各种冷嘲热讽,愉贵人只当没听见,照旧笑语盈盈。
听了一会儿,皎皎有些失望,正准备离去,忽然听到有人说“妍贵人”。
妍贵人,不就是那位暴君的生母?
皎皎努力垫起脚尖,提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得罪了皇上……说是所有份例都减半。可怜呐,”愉贵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弄,“本来就过的比冷宫禁妃都不如,这样一来……”
皎皎手紧握着窗棂,满脸惶然。
杜姑姑担忧地看着身边的小公主。
皎皎双眸闪烁,无声摇头,拉着她悄悄出了甘露宫。
*
刚上轿辇,皎皎就惶急道:“姑姑,皎然殿的月例可还够用?”
她不知道的是,皎然公主的花销其实根本用不到额定的份例。不用提各宫的孝敬,光皇帝皇后赏的 ,都够养活几座皎然殿。
杜姑姑大致对她说了说宫内账务,看她仍然眉头紧蹙,便问:“殿下是怀疑有人手脚不干净,从中贪墨?”
“不是。”皎皎摇了摇头,想到自己的打算,有些心虚。顿了顿,她小心翼翼地问:“杜姑姑,如果我要将宫里的东西送一些……给别人,你们会不会很为难呢?”
杜姑姑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漫说宫里的东西,就是奴婢们也都是公主的人,您想送什么便送什么,便是要将奴婢们拨过去也是应当。”
皎然殿的宫人的确有点多,远远超出了公主应有的份例。
皎皎乖乖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摇头:“再怎么样,我也不会把姑姑送走呀。”
她爱娇地抱住杜姑姑的手臂,乖巧又恳切:“姑姑最疼我,玉秋脆雪也都很好……皎皎离不开你们。”
这孩子气的话听得杜姑姑笑起来,温柔地拍拍她的手。
“还容老奴问一句,公主您是要送东西给谁呢?奴婢也好替您打算,免得出了差错。”
皎皎眨眨眼睛,坐直身体,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个名字。
杜姑姑微微一惊:“这……若奴婢没记错,公主似乎从未见过她,怎地……”
“是没见过。”咬完耳朵,皎皎乖乖坐好,脸颊微红:“可是我很喜欢五哥,自然也想待她好。”
*
归衡宫内。
阿礼掀了帘子进来,对归衡低声道:“殿下,皇后那边派人过来,说快要入冬了,问咱们这里可还缺些什么。”
归衡正在看一本《尉缭子》,闻言抬眸,冷笑一声:“老三已是铁打的太|子|党,户部尚书出身皇后母族,老四投靠太子也是早晚的事,竟还不知足。”他顿了顿:“回了她罢。就说多谢母后,我这里还不缺。”
阿礼点头称是,却未离去。
“怎么?”
阿礼迟疑道:“咱们宫里倒还好,只是妍贵人那边……”
“我知道。”归衡面沉如水,“从这个月开始,份例发下来就给邱嬷嬷送过去一半,一直到明年开春。去吧。”
阿礼很知道自己这位爷的脾气,多说无益,叹了口气便退了出去。
归衡目光重又落回书页上,心情却久久不能平静。
好几天了,眼前总是若有若无地萦绕着那双湿淋淋的圆眼睛。
那条暗玉紫的大氅就在他床前挂着,他每每看见,都要将这几日来发生的事在心里掰开揉碎了慢慢思量,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这么做的理由。
尝试片刻定不下心,归衡也就罢手,将书放下,取了一副棋,慢慢地打着谱。
刚起了个头,帘子又是一响:“殿下!”
“还有何事。”
“皎然公主命人往暄妍殿送了好些东西,说是库房都堆不下,只能放到院子里。现在院门口挤着好些人,都从门缝里围着看呢!”
归衡微怔,手指下意识一松,白石棋子落入棋筐,敲出好大一声脆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