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母仪天下了吗(39)
薛殊醒了,但仍有些睡眼惺忪。我很狗腿地起身给他端了杯水过来:“渴不渴?”
他支起身子,接过喝了一口,问:“我睡了多久?”
“三天多一点。”
他“嗯”了一声,仰头把水饮干,又躺了回去。我接过杯子,用手帕给他揩了揩唇角。
薛殊还有些迟钝,故而没有躲开,几秒之后才抬眼看我:“无事献殷勤,这几日有事发生吗?”
“没……唔疼疼疼!”他忽然双手捏着我的脸蛋,把我扯得低下身去:“林如珠,我是睡着了,不是死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
“我做什么了?!”我口齿不清地说道。
薛殊被我逗笑了一瞬间,又强自板起脸来:“你敢掐朕的脸。知道触犯天颜是死罪吗?”
我坚定赖账:“我没有。”
他哼了一声,将我松开:“下次再敢,赐你白绫。”
什么是杀人狂,这就是!
我揉着脸起身放好杯子。他也站起来,很自然地张开双臂让我伺候他穿衣。我认命地充当了丫鬟的角色,边给他系衣带边问:“你每个月都要这样长睡吗?为什么会这样?是得病了吗?”
“太医说是因为休息不足。”
薛殊真是幸运,长期高压工作之下,只落下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毛病。不像从前的我,全身都是伤,到处劳损,经常痛得整夜睡不着。
我自里约奥运会后身体就开始走下坡路,过不了几年也该退役了,东京奥运会是我最后一次得金牌的机会,结果……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气死的吧!
闲话休提。薛殊在房中洗漱整理,我出了门,去跟厨房要饭吃。老板不现身,员工们难免要放飞自我,薛殊懒得出去骂人,叫我先出去亮个相,给他们点准备的时间。
三天没出门,再见到随从们,仿佛踏入一个平行世界。
大家对我的态度180度大转变,也不“林姨娘”云云了,全恭恭敬敬地叫我“二奶奶”。管家婆知道我出来,还亲自过来巴结,问这问那。
我自己昂着头往前走,看也不看她一眼,任她跟着,有一句没一句地回话:“嗯,还好吧……他也起来了……是挺累的呀,”我做作地打个哈欠,“毕竟守了这些日子的孝,唉,男人嘛。他先前冷着我,就是怕忍不住呢,果然,三天没出门,可让你们见笑了。快叫人把我的东西搬回我房里吧,我不敢再和他待在一起了。”
管家婆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我在心里狂笑不止。
跟薛殊吃完饭后,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小丫鬟们殷勤极了,我顺势提出:“来一盘狼人杀吧!”
这下总算没人敢拒绝了。
我从未觉得丫鬟们低我一等,因而不端架子,她们也极放松。游戏间隙,我们闲聊八卦,无非是哪个丫头特别爱打扮,哪个小厮相貌英俊,哪个丫头暗恋哪个小厮,结果小厮暗恋另一个小厮之类的事。
聊到开心处,姑娘们的胆子都大了起来,绕着圈问我怎么嫁的这样一个如意郎君。
也是,大家都长着眼睛,王富贵老爷的美貌谁能视而不见呢。
没有恋爱经验的我大放厥词:“追男人要大胆出招,坚持不懈,要迅疾勇猛,速战速决。千万不要等着别人来撩,喜欢就上,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
“……怎么听着像是打架?”
“咳咳咳,世间所有的关系都是博弈嘛!哦对了,还有一条,要刻苦练习,积攒经验,”我挤挤眼睛,“反正在船上没事干,可以去练练手嘛。我们从延南带来的这些卫士,哪一个不是高大威猛,气质不凡啊?”
不提还好,一提这个,小丫头们纷纷翻白眼,叽叽喳喳地说开了。
“这些人都是大老粗,登徒子!”
“轻浮浪子,我才不睬他们。”
“才在船上待了几天啊,就和姑娘纠缠不清的。”
“是啊是啊,瞧瞧春柳和丽娘那样子,坏了名声,还得意洋洋呢!”
有人压低声音说:“听说,姓郑的那个在值守时和春柳幽会呢。”
“我还听说,他们看上了刘厨子他女儿小云,几番写信调戏,刘厨子不好声张,只得忍了,夜夜不敢睡,在女儿门口死守呢。”
哈?薛殊的特务就这素质吗?
我有些怀疑,问她们:“你们中间有人被他们调戏过吗?”
“当然没有,我们在老爷太太房里伺候,借他们两个胆子也不敢打我们的主意!”
“哦。”我应了一声。既然没有确凿证据,我也就没把此事放在心上,毕竟这些姑娘们长日无事,最爱捕风捉影,夸大其词,所有的八卦的可信度都不到三成。
没想到,这一放任,竟出了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