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母仪天下了吗(21)
因为他轻巧躲闪过我的剑,脚踏山石借力一跃而起,直接翻身到我身后,刺中我的背部。
我怒摔脸上不存在的面罩。裁判管不管了?红牌!
“很快。但太呆了。”他扔下树枝,点评道。
“比赛有比赛的规矩!”
“近身搏斗,竟有规则?”薛殊笑了,“果然是花架子功夫。”
“你……”我本能想要反驳,又将话咽了下去,想,我跟这个外行置什么气呢?
“你是太上皇,你说什么都对。”
他没接话,径自转身向前走,我乖乖跟上。穿过这片林子,有一条下山的小路,已经有马车在等着。
车夫掀开帘子,垂首向他问好:“爷。”
“走吧。”
他并没说要去哪里,车夫也并未追问,待我们上了车,便向山下行去。
此时已是下午,这时候下山,得要日暮时才能到城里了。我问他:“我们去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见了就知道,”他顿了顿,道,“从现在开始,你叫林小花。”
“哈?”
“我叫王富贵。”
我喷了,他却一本正经,冷冷地扫了我一眼。
我把笑憋回去:“富贵,你说,我在听。”
“我是常年在延南做买卖的富商,积攒了家财,决定来京师定居。这一两年,我陆续地将财产全部转移到了京里,购置了许多田产商铺,如今刚打算接一家老小进京享福,却听说了要交税的消息,申报财产的期限将至,我一边写信叫管家四处活动,寻找对策,一边携小妾林小花赶往京城。”
“小妾?我怎么不是正妻?”
“我的正妻是二十八岁的张倾城。”
“……”Fine。
“管家广寻关系,终于和一个神秘之人接上了线,他声称在官府中有渠道,可以帮我瞒报财产,但必须与我亲自洽谈。今晚,我终于赶到了京城,要和他碰头。
我们在凤池山下有三百亩田产,东市有三家脂粉铺,分别叫:天姿阁,鬓边春,三香雪。玄正街来客酒楼,聚宝轩珠宝行,明美绸缎铺,亦是我家产业。我们在钱庄里存有三万两整,家里还有四千五百两黄金,再加上两处宅邸,一处别苑,总资产共计五十万三千两左右,按令要交十万余两,我想瞒报至十万两,只交两万,再用一万两打点。清楚了么?”
这人设未免太过丰富了吧?!
我刚想抱怨,又撞上他威胁的目光,只得认命:“你再说一遍,我记一下。”
在去城里的路上,我把剧本背熟了。
马车停在一座颇为气派的宅邸前。早有人在门边等候,一见我们下车,殷勤地上来叩拜。
“可把王老爷盼来啦!”这人五十来岁,鼠目鼠须,笑起来没眼睛,“老爷这一路可还顺利吗?”
他身旁还有个女人,大约是他的老婆,也给我们请安:“见过王老爷,林姨娘。”
我抬眼一看,王宅。
震撼我全家。
王富贵王老爷神色严峻,一开口甚至有外地口音:“别拜了别拜了,”他不耐烦状往宅子里走,“事情办得得如何了?”
我连忙跟上,余光瞥见马车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一队骑马的护卫,估计和上次见的黑衣人是同一批。他们和我们一起下马,往府里搬我们的“行李”。
“老爷放心,我立马派人去请那人,他一会儿就到,”管家将我们往里请,“老爷和姨娘旅途辛苦,不如先去休息休息,洗洗尘,小的已经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果然,这宅子里灯火通明,侍女小厮齐备,都等着我们呢。
薛殊摆手:“不用管我们,快去将他请来!”
管家夫妇二人忙退下去安排,我和薛殊被侍女引至主院后,挥退下人单独在屋里“歇息”。
我:“不是吧?!!那商铺、田产什么莫非都是真的?”
薛殊淡定地仰在躺椅上:“不然呢?”
“你、你一两年前就知道会有今天这出吗?”
“不知道。有备无患而已。”
薛殊说,行走江湖,不能没有小号。这两年,他给自己在民间创建了很多身份备用,王富贵只是其中一个。
比如我那天上街遇见的,就是外地来赶考的孤僻独居书生李苦读。
我服了。
我问:“富贵,我们这次见这人的目的是什么?”
“一条政令颁布,民间的反应,该让令儿了解了解,”他勾唇一笑,“我也想瞧瞧,敢在这风头上拿钱帮人避税的,是不是我想的那些人。”
“哦……”我点点头,我早知道他的目的一定不止搞钱这么简单。看来是想趁机除掉一些贪官蛀虫。
为了除几个贪官,宰天下富人一刀,富人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