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母仪天下了吗(108)
我点点头:“我又累又饿,凤冠好重。”
他便抬手帮我卸凤冠。这位显然没有做过这种活儿,把我的头发揪掉少说有十几根,才把这冠卸下来。我为了不破坏气氛,默默地咬牙忍了。
对面浑然不觉,把凤冠放在床头的小桌上,又卸掉自己的冠冕,说:“朕也饿了。夫人剥瓣橘子来。”
我很好脾气地依言分一瓣橘子递过去,他不接,凑过来微微张开嘴,我只好喂给他。
他借着接橘子又靠近几分,一手将我的腰揽住,一手逮着喂他橘子的手不放。说是吃橘子,双眼只含笑盯着我瞧。
我懂了,洞房花烛夜对我来说可能是爱情片情节,但对这位直男来说是爱情动作片。
果然,他开始了:“这橘子不甜,我尝尝林小姐。”
说着就直奔主题吻上来,一点点将我压倒。
我转头想拉床幔,被他不满地捏着下巴扳了回来。薛殊不准我分心,自己抽空抬手放下帷帐,摸摸索索地为我除去绣鞋,又解了自己的玉佩和带钩。
我非常配合地蹭上-床,眯缝眼睛蠕动到找好的位置,躺平任他摆布,不时反过来撩拨他一下。
吉服穿戴程序繁琐,脱起来也很麻烦,薛殊一开始还动作温柔,到最后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开始撕扯。
外衣好不容易褪完。我瞅准他全身的血液已经流到该流的地方,大脑思考能力减弱的时刻突然刹车:“等等等等!”
薛殊不理我,继续他的动作。
我口头警告无效,用实际行动去抵抗。他本来装作没听见,见我捏着衣带拼命挣扎,便哑声道:“又怎么了?”
“想让你答应我一件……”
“可以。”我话音还没落,那边就已经回答了。
呵。男人。
“我还没说什……”
“都可以。”
“真的吗?你不会赖账吧?”我不肯善罢甘休。
“君无戏言。”
“既然如此,”我突然抬手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和一小盒印泥,“来按个手印吧!”
薛殊的动作停住了,皱眉道:“什么??”
我展开纸:“我给你念念哈。兹有甲方薛殊,括弧王富贵,乙方林如珠,括弧林小花。甲乙双方本着互惠互利的原则,今达成……”
“说重点。”
“我想办武林大会。给点支持呗。”
“好。让顾判给你办。”薛殊一口答应,试图把手伸进我的衣服下摆,遭到我的拦截:“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自己办。就是我自己主导,你给钱就行,我保证三年内回本。当然你也可以给我提供一些资源人脉上的帮助……”
他的眉头又纠起来了:“你一个女人抛头露面地办这种江湖集会成什么样子?”
我就知道。
“啊?是吗?不可以吗?”我一脸天真地看着他,紧了紧亵衣,双手撑着身下滑出他的控制范围,准备坐起,“那我们仔细谈谈此事的可行性吧。”
薛殊忍耐了三秒钟,忽然抄着我的双腿将我拖了回来。
我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敏捷地护住自己:“不行!”
薛殊气冲冲地压住我,一手攻城,一手在和平协议上按下指印。
他一接受此城下之盟,我立马伸手展脚,主动迎了上去。
……
洞房花烛太累了。
我自认体力尚可,打完两个小时的比赛尚且有精力做个拉伸,但这次我一动都不想动,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窝在薛殊怀里放空。
外头风雨交加,一定很冷,我们帐里却暖得过分。窗户有点漏风,隔着厚厚的帷幔感觉不到,只是吹得烛火不停跳动,薛殊在我身后抱着我,偶尔亲亲我的头发,我则咬着手指发呆,看龙凤花柱摇曳的影子。
两身华贵的吉服凌乱地堆在我面前,我无意识地扫视一眼,忽在其中瞧见样熟悉的小东西,这才回过神来,扬起唇角。
薛殊这人也真是的,穿着九五至尊的礼服,怀里也要揣个丑陋的荷包。
他拿到这工艺粗劣的荷包已有半年多,明显看出旧了,想必时时带在身上,却没有一点脏污损坏,可见是很小心地在用它。在船上的时候他就开始喜欢我了,可就因为我的一句“白首”,他不肯再表露半点。
薛殊是这样的人。他总是要高高在上,要权衡利弊,他从小就知道凡事都要找出最优解,好处要用别的置换。
可是拒绝我那夜,他忍不住画蛇添足地补了一句“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东西”。其实他内心也有想要喜欢的人说“给不了也没关系”的一点点期待吧。可惜我没有察觉。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本来就不多的时间,因此蹉跎半年。
想到这里,我悲从中来,默默掉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