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99)
周寒略带玩味的看着他,似乎已经看透某些事情,“毕竟,布政司都听我的话,我想私吞,怎么会留下这种把柄?”
曲哲点点头,心里七上八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为什么?梦梦为什么要这样做?他还做了什么?目的又是怎样的?
若刺杀不是周寒所为,那会是谁?皇后吗?还是太子?亦或者…
两名押送的士兵笑嘻嘻走上前,“二殿下,我们得启程了,您看您与三殿下…不不不,犯人是否还有什么要说的?”
“没了。”曲哲起身,迈步走到周寒身边时顿了下,歪过身子高高在上,“对了,子安身上的伤,你想想怎么还。”
周寒愣了下,反应半晌才想明白他说的人是谁。那个拼了命,守住东门的薛子安。
他俩…到底什么关系?
“三殿下,您受累,把这脚镣带上吧,咱们该启程了。”
押送士兵已经跪在周寒面前,他抬起脚,冰凉的铁扣扣在脚腕上。
薛子安作为守军,经此一站,必然会在军中立威,而且皇上也会嘉奖。另外,薛老将军守在漠北多年,早就传闻要将手中龙骥营传给他的儿子。
周寒琢磨了一会,怪道当初史莱客会选择成为周寅谋士,老二这家伙心思果然够深。
呵,自己走了,现今来看,太子最大敌手其实一直应该是老二才对。
只怕某天周寅攒好一样样家底,到出击那一刻,周弘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有趣。”他起身,已在局外,倒是多了份看戏的心思。
曲哲回去途中想了很多,自己信任的或者守护的,也许都是错的。而自己质疑的,或许仅是误解。
可目的是什么?是不是自己某些做法正中别人下怀,也许已经推波助澜了?
“殿下,咱们是回府上吗?还是您要去哪?”眼瞧要进城,车夫大声询问。
“去薛府。”
曲哲没什么心情,本来见周寒就让他挺反胃的,结果从他口中得到这些消息,更让人一想就心烦。
还是去找子安吧,即便不说话,静静在他身边守着,想想都觉得心里舒坦。
临近年关,薛府里好多下人都已告假。这似乎是他们家的传统,一年到头总会让下人休息几日。
而且老将军和他那两位哥哥,几乎也不会回来。越到该热闹的时候,他们府上反倒越发冷清。
薛子安曾无意间说起过,若某天他也外出领兵,估计薛府便会只留下老管家看门。
曲哲跨过门槛,连守门的小厮好像都被薛子安放走了,现今偌大府内空旷旷的,似乎真的只剩下老管家一人。
哎,自己病着也不知道多留些人照看。
曲哲轻车熟路绕到偏院,门都没敲,直接推开走了进去。
薛子安正准备倒水,突然冲进一股冷风,他不禁打了个寒颤,手上一抖,冰凉的水洒满衣袖。
曲哲回身关门,看到薛子安穿着薄薄的里衣单腿站在地上,“你干嘛呢?怎么自己下床了?”
“口渴,倒点水喝。”他放下杯子,甩了甩洇湿的袖口。
曲哲上前,摸摸茶壶,早已凉透,又抬手帮他将袖口挽起。
薛子安露出一截细白的手腕,微微可见青筋。曲哲没忍住,用拇指在上面揉了一下,“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还病着居然自己跳下床来喝冷水,你要我说点什么好?”
“眼看过年了,他们也和家人分别一年,自然都急着回去。”
曲哲将薛子安胳膊搭在自己肩上,扶着他挪回床边,“天天就为别人想,怎么不想想自己?老实在床上等着,我去给你烧些热水。”
薛子安点头,从小到大,几乎没人问过他为何喝冷水。似乎习武的人打小就糙惯了,家里也不会有人对他细致。
即便冷水喝下去的确不舒服,可惜没人会在意。
薛子安歪在床边,心中有挂念,亦有人将自己挂在心上,这种感觉很微妙,让人欲罢不能,也似乎无形间使人变得娇气。
曲哲没一会便提着壶热水走进屋,倒了小半杯,又用勺子搅着吹凉。“过年去我府上吧,你这冷冷清清的。”
“不必了,我也习惯了。”
现今二皇子贵为晋王,虽说实权没什么,但至少又将他向前推了一步。薛子安不想给他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都不是小孩子,只求安安稳稳便好。
曲哲转头看他,自然不理解其中深意,“习惯可以改呀,你现在要慢慢习惯我。看你最近瘦的,再这么下去,伤怎么好?”
薛子安淡淡勾起嘴角,虽说这几天腿上浮肿已消,但整个人看上去依旧十分虚弱。阳光透过窗洒在他身上,晃得脸色越发透白,“到时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