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你人设在崩塌(116)
“滚!”他用力一挣,将大查周推开。
“殿下,我若害您,您的事不早就捅到皇上那了?”大查周虚扶在曲哲身后,“我是为皇上办事,但您也是我主子啊。”
“那我问你,子安到底怎么回事?”曲哲站在那,身子微微向前弓着,胸口的伤,动一下都被扯得生疼。
“小的听闻,薛大将军因东城一战颇受触动,他好歹是武将,心中热血肯定比感情来得多。再加上老将军回京,他自然要扛起龙骥营的担子。”
“所以,连道别都没有?就这样匆匆走了?”曲哲摇头,“你们都在欺我…你们…咳咳咳……”
“殿下您别急啊,也不是没道别吧,他给您留了封信,没猜错的话,应该在史先生那,您回去就能看到。”
“信?”曲哲蒙了雾的眸子瞬间光亮,不再顾大查周说什么,放开步子歪歪扭扭向宫外跑去。
“您慢点啊。”大查周追上去,扶着他快步向外走。“殿下不必着急,信在那又不会飞。”
曲哲走出皇宫,史莱客站在宫门外,身边是辆马车。“二殿下。”
曲哲跑得差点喘不上气,冲过去直接一伸手,“信。”
史莱客自然明白什么意思,皱了皱眉,从怀里掏出封信,“不如殿下回去再看吧。”
曲哲一把抢了过来,靠在马车边,将手里的信展开。
二皇子:
见字如晤,展信舒颜。
先请殿下恕罪,臣此番去往漠北,未能当面告别。
只是男儿志在四方,有大展宏图之机,心中抱负可得以实现,迫切之情,望殿下.体谅。
自殿下入狱,臣感慨良多,内心系之,自不必说。但究其本源,实为官位低微,权势不足。
子安自幼长在军中,家父亦教导,男子应志怀高远。本以为可借殿下之力成就心中所想,此时观之,殿下非心存天下之人。
你我终究,同路殊途。
曲哲看到这,整个人暗不可察的浑身发抖。子安难道,难道靠近自己,就是为了借用皇子这个身份?
不可能啊,他不是这样的人,他早前不是拒绝周寅的拉拢吗?他不是不站党谋私吗?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在说谎?
周寒、周梦、太子、父皇、大查周...难道就连子安也?
“咳!咳咳咳!”
“殿下,还是先回府上吧。”大查周看二皇子脸色惨白,手里的信已被捏皱。
曲哲眼眶微微泛红,他推了一把大查周。好无力,他觉得自己好无力。“滚...你们都滚!滚远些,全都滚远些!”
史莱客对着大查周摇了下头,现在这种情况,让二皇子一下接受,真的很难。
曲哲拿起信,继续向下看,可眼前却模模糊糊,信纸上多了一滴水,他忙用手擦掉。这是子安留给他的信,掉上眼泪字迹就该模糊了。
龙骥营为家父心血,亦是我薛家之傲,能从家父手中接过,子安倍觉荣幸。
现今重权在握,已是今夕不同往日。
漠北五载换虎符一半,为的是国泰民安。
子安盼殿下今后莫以儿女情长为重,大丈夫该心怀鸿鹄之志。想你此前所遇,无外乎势力单薄所致。
现观东城一战,若子安有兵,若殿下有权,不至于折损惨重。
殿下现今入狱,更是势如东风,天高路远。
禽择良木而栖,子安现今只能弃殿下,另求明路。而你我之间,曾经不过嬉闹,还请殿下勿要见怪。
此前种种,皆随烟而去,殿下珍重。
臣薛子安,敬上。
曲哲手抖得厉害,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噗”得喷出半丈远,怎会这样?薛子安真的为了权势?
“殿下!”
曲哲耳边乱糟糟一阵阵喊叫,他顾不得许多,转身欲向前跑。“薛子安,我要见薛子安!”
“殿下!您醒醒!”史莱客抓住他肩膀,“他对你情义已绝,你这又是何苦?”
“我不信!”曲哲大喊一声,浑身战栗,“我不信这是他心中所想,我不信他说的一切,我不信他靠近我是为了权位!”
“您仔细想想,他为你做过什么?说你们感情深厚,为何我只看到殿下的情义?”史莱客紧紧逼问,“他对你情深吗?怕都是殿下一厢情愿!”
“不是的...”曲哲脑子嗡嗡作响,“不可能,你胡说!”
“醒醒吧殿下,事实已在眼前,您还要怎样?”
大查周也过来劝道,“殿下您入狱时,四皇子都去看您了,为何他不去?我们都在想办法救您,但是薛子安却只顾着谋法子拿下龙骥营。道不同不相为谋,殿下还是忘了他吧。”
曲哲盯着大查周,他不敢信,却又无法反驳。
好冷,从没觉得京都的冬天原来这么冷。北风吹过,好似那晚跪在雪地里,冻得人骨头缝钻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