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高岭之花浇浇水(308)
血滴子尚未完全落地,他的人就已向我冲来。
如一道离开轨道的火箭,他每一秒都比上一秒要快上几分,快到最后几乎是电光在火石间跳来跃去,在我的视网膜中无限放大、直至占满全部视线!
好快!
这家伙一向是敌动我不动的千年雕塑,没想到主动冲过来是这样可怕的速度!
可惜还是不如梁挽。
他指尖尚未抬起,我就已往地上一倒。
注意这是我主动倒下,我还贴地飞行,像一道平行于大地的直线,手上捞起了掉落在地上的银刺,我直接飞蹿到他身后,抬肘撞他腰部,吃我肾击!
高悠悠腰部受撞,往前一倾,如玉柱倾颓,桃山翻倒,我正要趁势去抱他老腰,最好能截住肩卡住脖来个过肩摔脑着地,结果他在倒地的一瞬将手往后摆,指尖自袖中探出数道锋芒,三指如挑琴拨弦猛烈晃动!
三道悍烈劲气全冲我腰侧!
反向肾击!
这距离实在近到让人疯狂,我飞速变招,手肘迅速往地上一撑,使整个人横着飞起,竟如一杆平行于大地的笔,我在半空中旋身转体,如甩干毛笔一般甩开三道咬着我不放的气劲,随即在落地的一瞬,以银刺反戳沙地,借着力道再度弹空而起。
如白鹤凌空展翅、孔雀开屏甩羽,我有心躲避,却无心成就了这动作的无形潇洒,这一刻我觉得七哥的逼格可以复活了,我算是没给他老人家丢面儿。
而在这一系列的落地拆解动作后,阴魂不散的高悠悠再度追来了!
他似看准了我的路线,先一步占领低空领域,人往前一低身一俯腰,左右两手齐发,一手向上,一手向下,四指如分花拂柳般点拨了下空气,,便有两道刚烈之气冲着我双脚飞,另外两道如子弹般冲着我胸口来!
大招!
终于放大招了!
我往上斜蹬,骨节如炮仗般劈啪作响,一身筋肉扭到最极限,这是和李藏风学的惊鸿一跃,导致双脚离地,那下面的空气弹打不着目标,而我胸口侧移,那上面的空气弹也打不中心脏,只能冲我的肩头过去。
至于肩头么?
骨头碎了就碎了吧,养养几个月就好了吧。
只要能赢,只要能不死在这决斗里!
我正待一根飞刺刺向高悠悠咽喉,忽的听出了一种微妙而奇异的响儿。
如一条柔软的丝线飞旋着掉在刀锋,似两条刀片碰撞着摩擦在一起,嗡嗡作响,嘶嘶有声。
我心中警铃大作,飞刺在最后一刻避开高悠悠的咽喉,贴着他的脖子滑了过去!
高悠悠也察觉不对,本想收手,可他的速度比他的思想还快,在撤手之前又发出了一道气劲。
这次我没躲过去,肩头先中了一记,胸口又老老实实挨了他一下,气海翻腾,经脉逆走,如岩浆热火行走于脉管,一下将我的全身包围在滚烫的热度之下。
可在同时,也有“叮”地一声响,我的“分水刺”准确地贴着他的脖子刺了出去,击中了某样东西。
于是我猛地吐出一口血,摇摇欲坠时,我击中的东西也落了地。
那是一枚银针。
细如牛毛、静如沙粒,静悄悄地躺在沙地上,如一道亘古便有的光,被粗糙而暗沉的沙色衬托得格外好看。
高悠悠立刻拉住我的手腕,接住我要倒下的身子,一张冷淡的脸上满是错愕、疑惑等似人的情绪。
我以为他从神佛的位置跌落,是因为他会败给我。
却没想到是因为他被我给救了。
“你为何要救我!?”
他几乎是从攒着怒喷出这一句,好像我救他才是在挑衅他。
事实证明,那一瞬要是我不变招,我大概率会要了高悠悠的命,即便这跟银刺他能躲过,这银针也是冲着高悠悠的老脖子去的,反正两样要命的东西冲他来,他不可能全躲过。
可是我变招了。
我在最后一刻让银刺偏离,先击下银针。
然后被高悠悠这个思想慢于手脚的决斗佬给打在胸口了。
我咽下滚烫老血,死咬着一口崩嘴的银牙道:“你若死在决斗中就算了……若死在他手上,我得活活气死……”
高悠悠急道:“他是谁?”
“还能是谁?”我怒得七荤八素,“当然是曹……”
还没说完呢,我胸口一阵山翻海腾,喉头有种甜辣滋味涌上来,又一口陈年老血从嘴中喷出,直接就混着唾沫星子溅在了高悠悠的脸上,他眉头一搐,却也不顾去擦,只点了我身上穴道,脸色在复杂和纠结中来回横跳,恨恨道:“你……”
他的话也没说完,远处林子里忽的起了两声爆破声,还冒起了浓浓的烟火。
那是李藏风和梁挽的方向!有人在那两处用了火/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