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温良(30)
王氏好奇道:“此话怎讲?”
李正德指指边上的椅子,示意王氏坐下,把他的计划跟王氏细细说了一遍。王氏听着眉眼渐渐展开,嗔道:“你也别大意了,这事断不能便宜了她们,这些原就是咱们该得的……”
李正德冷笑:“放心,就算这铺子还给了他们,他们得到的也是个空壳子。”
第二十一章 人心(上)
李慕婉苦思冥想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先去给沈氏请安,见大哥李慕白在凝晖堂外徘徊。
“大哥,怎么不进去?”慕婉迎上前问。
李慕白老实说:“我在等你。”
“等我?”
“你昨儿个账本看了?怎样?有没看出什么苗头?”李慕白关切地问,这些原是该他担的责任,如今慕婉一手揽了过去,他心里总有些过意不去,又怕慕婉年纪小,应付不来,所以特意等在这里问上一问,慕婉若有难处,两个人也好商量着办,两个臭皮匠好歹能顶半个诸葛亮不是?
慕婉轻嗤一声:“苗头大着呢!”
李慕白神色一凛:“怎么说?”
慕婉示意他边走边说,把情况大抵说了一遍,末了道:“大哥,这阵子我可能要借你的四平用一用,铺子里的事,他熟。”
李慕白道:“人你只管差遣就是,若是需要我出面的,你也吱一声,我不怕做恶人。”
慕婉心头热乎乎的,大哥有这份心意就比什么都强,点头道:“我若应付不来再找大哥。”
两人一同进屋看沈氏。
沈氏病来如山倒,早些年生婉儿落下的旧疾一并发作了出来,虽说要不了命,可是一张脸儿蜡黄,神情恹恹的让人看着揪心。
“慕白、婉儿,你们来啦……”沈氏虚弱的连说话都没什么力气,声如细蚊,略抬了抬手,指着绣墩,意思是让俞妈给少爷小姐看座。
慕白不近不远地站着问安:“母亲可好些了?”
沈氏叹道:“吃了几日药也不见好,越发的没力气了。”
俞妈忍不住道:“夫人您是忧思过甚,您若是不想开些,吃再多的药又有什么用?药医得了病,可医不了心呐!”
沈氏黯然,她也不想这样,可是要怎样才能管住自己的心不去想那么多事?
慕婉柔声劝道:“俞妈说的极是,大夫也说了,您这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疲累、伤心所致,好生将养便会好的,可生病的人总是喜欢想些不好的事,想来想去,除了给自己添堵没有半分益处,小病也要折腾出大病来,娘,心宽了,比吃什么药都强,您可是这个家的主心骨,我和大哥都指望着您呢!“
“是啊母亲,外头的事,有我和妹妹,您只管安心养病。”慕白附和道。
沈氏敏感的看了眼慕白,问:“外头有什么事吗?”
慕白呆了呆,不知该如何回答。
慕婉忙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听府里的老人说,冤死的人要做法事超度,亡魂才能安息,女儿便和大哥商量着,年后去慈恩寺给爹做一场法事。”
慕白怔怔,他们什么时候商量过这个?
沈氏默然道:“我原也有此念,倒是叫这病给耽误了,慕白,你受累些,先去慈恩寺把日子定下来,年后慈恩寺香火旺盛,不早些预约,怕是排不上日子。”
慕白施礼道:“母亲言重了,这是身为人子应该尽的孝心,谈不上受累,儿子今日便去一趟慈恩寺。”
慕婉微微笑道:“所以娘,您得赶紧好起来,这种大事,还得您主持,我和哥什么都不懂。”
沈氏拍拍女儿的手背,轻轻喟叹:“好在有你和你大哥,娘还能宽慰些。”
从凝晖堂出来,慕白道:“刚才亏得你脑筋转得快,母亲也太敏锐了些,我差点说漏了嘴。”
慕婉苦笑道:“不是娘敏锐,是眼下的情形不容乐观,娘时刻提着心吊着胆,忧思太重,难怪她惊惶不安。”
其实娘真不是个敏锐的人,爹在时,爹事事都安排妥当,根本无需娘操心,加之娘又不爱计较,所以,二叔才敢在娘眼皮底下做手脚。
慕白深以为然:“那我这会儿便去一趟慈恩寺。”
目送大哥离去,慕婉回到汀澜轩,换了身素色的棉衣,带上若兰和四平,叫曾牛套了马车直奔绸缎庄。
慕婉在铺子外头看了一会儿,三开间大铺面颇为气派,黑底烫金的瑞合祥几个大字在日光下甚是耀眼,有不少客人进进出出,看起来生意很红火。
四平在一旁说道:“时值年底,各家的新衣都制的差不多了,但绸缎庄的生意还是很红火,多是来买了名贵的衣料做送礼之用,咱们瑞合祥的绸缎是京城里那是有口皆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