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意识里，他不想这么做！

消除虽然容易，可是再要恢复却难了……

可是——自己无法留她在自己身边.

而她身体又如此虚弱，自己难道真忍心眼睁睁看着她痛苦？

“可以——可以消除记忆……”

他勉强说出这几个字：“可是——消除了以后便无法恢复了……”

叶璇玑身子微微一僵，却又舒了一口气，她抬眸看着他，第一次露出笑容：“那还等什么？帮我消除吧！消除了我们就谁也不欠谁了。”

她像是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真的能消除她就解脱了，她巴不得永远忘记呢，恢复了做什么？

墨倾城指尖微微颤抖起来，凝眸看着她：“你不后悔？”

叶璇玑一双眸子清亮如星，语气无比坚定：“当然不后悔！”

她又笑了一笑：“当然，你也可以消除你关于是墨倾城的回忆。就当我们从来不认识，这样比较干脆些。”

墨倾城：“……”

“那——好吧。”

墨倾城吸了一口气，伸出了手，指尖有白光在闪烁..

他手指有些颤抖，似挽着千钧重物。

956. 忘记

指尖点在叶璇玑眉心的时候，叶璇玑甚至能够感觉到他一向温热的手指此刻竟然冰的吓人——

白光一圈一圈冒出来，慢慢向四周扩散。

映得他的指尖透明如同水晶。

叶璇玑意识逐步混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自己脑子里分崩离析，再也聚集不起来。

她缓缓闭了眼睛，睫毛颤了一颤，有一滴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下来。

墨倾城看着她逐步陷入昏迷，手指终于撤了回来。

他知道，她再次醒来的时候，眼中不会再有他的存在。

他相对于她来说，那就是真正的陌生人……

”璇玑……”

他低低开口，用指尖抹去她眼角那最后一滴泪珠：“我不会忘记你的。这是我欠你的……忘记了你的话，花无香只是花无香，不再是墨倾城……”

回忆虽然痛苦，但忘记了的话他又舍不得……

这些回忆虽然痛但却是真实存在的，他不知道如果他选择了遗忘，他还剩下什么？

生命也不再完整……

潜意识里，他不想这么做！

手指在叶璇玑面颊上轻轻抚过，似在描摹她的面容：“璇玑，对不起……”

千万句话也只能凝聚出三个字——

对不起——

虽然，他在莎婳和叶璇玑之间做出了选择，可是心却像是痛到撕裂，。

他吸了一口气，他的选择没错。

他是花无香，墨倾城只是一个化名。

他为了莎婳在净瓶里守着她足足千年，为了她散去一身功力，选择在人间沉睡，辗转红尘数十年才找齐了那些神器，才将她救活，他又怎么能再放手？！

他的选择没错的，一定不会错的——

至于此时的心痛——会过去的，只要——只要璇玑忘了他得到幸福，他的内疚少一些，他的心就不会这么痛了……

他又吸了一口气，用被子将她小心地盖好，手捂住心口，想让它疼的轻些，踉跄着走了出去，再也没敢回头……

957. 相信我，你会后悔的

刚刚走出门，差点和一个人撞个满怀。

他忙煞住步子，抬头。正看到箫墨风一双眸子冰冷地射过来：“你来这里做什么？！”

他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还有什么面目来见小师妹？

难道神仙的脸皮就是和常人不同么？

“她——身子太虚，还不能走。”墨倾城面上淡淡的，强按捺住絮乱的心神。

“哼，她现在如何已经不劳你费心了吧？！你又何必来猫哭耗子假慈悲？”

箫墨风看到他就来气，说话也夹枪带棒的。

墨倾城没理他，淡淡地道：“你如果真为了她好就等她养好了伤再走。”

“哼，只可惜她嫌在这里憋气，一分钟也不想多待了。”

“她睡着了，三天后才会醒，这三天正是绝佳的疗伤机会。”

“混蛋！你把她怎么了？！怎么会三天后才醒？”箫墨风怒气勃发！

“我消去了她的记忆……”

墨倾城唇角牵了一牵，似想笑上一笑，但很遗憾，没有成功。

看上去面目表情倒显得有些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