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狂妃(676)
夏夜白抬头看了他们一眼,伸手,用衣裳将那不染纤尘的玉佩擦干净,重新放回自己的怀中。
“夫人来信了。”
那黑曜石一般的眼眸顿时有喜色闪过,忙不迭地从椅子上坐了起来,激动而又兴奋。
三人彼此看了对方一眼,眼底尽是了然,莫青将竹签拆开,白色的纸条卷起,正准备拆开,便被倾身而来的夏夜白抢过。
纸条张开,夏夜白看着里边娟秀的几个字,那隐藏在眼底深处的思念像是奔腾的江水,冲破重重的堤坝,倾泻而出。
夏夜白背靠着椅子,在原来的位置坐下,剑眉拧成一条直线,闭上了眼睛,那是对这种分隔两地,只能寥寥数字,书信往来,倾诉相思的厌倦。
闭上眼睛,夏夜白有种冲动,恨不得在自己的背上插上翅膀,不分昼夜的飞回到她的身边,然后再也不要分离。
可这样却也只是想想而已,不败匈奴,不擒乌为汗,他如何能回去呢?
再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那黑曜石一般的眸底闪烁着的坚毅,像是永远都无法被摧毁的城墙,那在风中砰砰作响的营帐也没了声。
夏夜白猛然起身,握着纸条的手彭的一声打在了桌上,发出惊雷一般的响声,那双眼睛,却直直的盯着对边的三个人:“我要看着孩子出生。”
从云州到皇都,日夜兼程,需要半个月的时间,那就意味着,和匈奴的决战,三月多的时间,他们就必须攻破匈奴和琉璃的天然屏障,必须越过祁连山,攻破匈奴的祈城。
匈奴多为草原,只有祁连山一处天险,只要攻破了祁连山,依着两国现在的兵力,任是那乌为汗本事再高,也无力回天,不过想要越过这祁连天险,谈何容易。
不过既然公子开口,那么身为属下,就必须竭尽全力,让他们的主子达成所愿。
这是他们的第一个小公子,夫人为公子付出了那么多,公子他应该陪在夫人身边。
“是。”
三个人的声音,仿若战场上的擂鼓,直要把这营帐给掀开了一般。
七八月的酷暑,对一般的孕妇来说,是极为难熬的,但对一向畏寒的夕颜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
往日,即便是炎炎的夏日,她的身子依旧是冷冰冰的,怎么都捂不热,可现在怀孕了反而好,至少手不至于像以前那般冷冰冰的,温温热热的,这一点,倒是令夕颜十分欢喜,这不,在房间摆上一张竹椅,靠在上边,刚喝了绿豆汤,甭提有多舒服了。
将近八个月了,肚子已经大的十分明显,孩子开始的时候十分顽皮,不过最近呆在肚子里边,许是感应了那怀着他的那个人偶尔的落寞,乖巧了许多,也不再闹腾。
夕颜躺在竹椅上,细细的端详着手上的血玉,伸手抚摸像座小山丘一般的肚子,脸上露出了笑容。
孩子啊,你快点出生吧,等你出生了,我就可以去找你的爸爸了。
“夫人。”
夕颜正想的入神,被彩云的声音惊醒,手上的玉佩落在了地上,玉易碎,只闻那彭的一声响,那上等的血玉顿时分成了两半,夕颜看着地上的玉佩,瞳仁猛缩,心里抽痛了几下,只觉得自己的心顷刻间也碎成了两半,起身弯腰就要去捡。
“夫人,我来。”
彩云将手上拿着的扇子扔在地上,看着起身都有些艰难的夕颜,蹲着身子将地上摔成两半的玉佩捡了起来,略微有些失神和慌张,这玉佩,这玉佩——
她低着头,不敢再看夕颜。
“给我。”
那声音,很轻,没有任何凶狠斥责之意,彩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伸手将碎成两半的玉佩递到夕颜手上。
“夫人,我——我——我不是——”
夕颜摆了摆手,面上的表情片温和,明明她所在的位置,阳光依旧被拦住门口的彩云阻隔,可那人的身上却镀上了一层金色,让看着她的人心也不由得跟着柔和下来,即便是温柔如水也无法形容,那是母性的光辉。
她低垂着脑袋,因此并没有发现那干净澄澈的眼眸闪烁着点点的担忧,像是深秋的浓雾,正一点点弥漫着。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夕颜看着彩云,将她因为惊慌而没有说出的话说出了口:“所以我不怪你。”
彩云一听,心里越发的愧疚,她认得,那是天机楼楼主的信物,是公子送给夫人的定情信物,却因为她——
“是我自己没拿好,不关你的事,夕颜有什么事?”
方才彩云进来,神色慌张,定是有什么事。
彩云这才想起自己前来的目的,点了点头,她不若红豆大大咧咧,把那么重要的东西摔坏了,心里自然觉得愧疚,但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也知道愧疚于事无补,心里却想着找个手艺好些的师傅将那玉佩重新修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