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凤影锋芒(207)
弄扶垂下的眼底满是惆怅,自从凤后执意出宫后,陛下脸上的笑容最也没有出现过了,连带着龙呤殿也是日日死沉。以往凤后在的日子里,陛下的寝殿常常传出陛下与凤后的欢笑声。可现在,就算陛下在笑,可笑意始终只停在嘴角边。诶,凤后绝然离去终是伤了陛下的心。
嘴里是浓腥的铁锈味,在忽隐忽暗的长信灯晕下,女帝颤抖地双手端住案上茶盏漱了下口,浓倦的口气掩不住病弱的虚脱,道“弄扶,掌灯!朕需再批完几道奏子。”
弄扶眉心紧皱,默默重上掌起灯火,微瞥的目线触及女帝前胸勾绣繁古五爪金龙的睥傲龙眼上,几滴血渍异样鲜红。心慌悸咯噔几下,今日里是第五次咳肺血了,比几月前多出二次。病,再无药石可医。
[啪],颖乾女帝手中白玉御批狼毫突然掉落墨砖摔成四截,弄扶急忙弯腰拾捡,指间碰到一截断玉上,瞳孔蓦得缩紧,慌悸抬眸看向女帝,女帝面颜惨白无色,深幽冷沉的龙睛空洞无神,无一点焦距愣看墨砖上的断玉狼毫。
“啊!陛下!”弄扶惊骇窜起身,手胸颤抖拿着帕巾擦拭女帝嘴角不断流出的黑血,“陛下,陛下,您醒醒啊,您别吓奴婢啊。”
“断了,真的断了,莫愫再也不会回朕的身边,再也不会了。”颖乾女帝拂甩弄扶,抖栗的手撑在御椅扶案上,背脊弯偻弓腰捡起一截断玉,喃喃低呤,“越管宣毫始称情,红笺纸上撒花琼。都缘用久锋头尽,不得羲之手里擎。莫愫,如今玉笔已断,你是不是真将朕给忘了?”
苍迈手指抚摸断玉上的[陌嫊]两个橼体小字,女帝双泪纵流,埋葬在心里最深处的记忆如闸门打开,忆流涤中倾时旋于脑内。
清风月朗,佳人如玉,灯下伴读,红袖添香,深夜批阅奏折到累时陌嫊会奉上香茶一盏,浅笑盈盈。清沁的香茶,缓舒的情意,足可让自己扫却疲乏。
春暖花开,雨燕双成,你侬我侬,柔情似海,一根白玉狼毫绘尽风花雪月,昔日情语依稀尤在。
“有时我情愿化身为你手中狼毫呢。”
“嗯,为何?化为佳人不更好吗?”
“那呢,你看,你每天批量批阅折子握笔的时辰,多过去伴我的时辰,我化为狼毫不更好吗?可日日夜夜与你执手呢!”佳人盎笑,目若秋波,眉目盼兮,着实醉人。
垂柳之下,流水淙淙,几声燕啼带来春意盎然,揽过如画佳人的腰,在他耳边柔声低语,“哈哈哈,陌嫊,朕的凤后呵,以后这枝白玉狼毫终日伴在朕身边可好?”
“嗯,说好了哦!天子可是金口玉言,不得反悔!”
风流缱绻,情意似深海,原以为与陌嫊会天长地久,厮相终生。可终是自己绝了他满心柔情,皇城之上箫声呜咽,一曲葬情,柔情散尽。
“我为男子,薄命如斯,自知再不能与尔同枕。情葬皇城,你我生死永不见!白玉狼毫,玉碎永绝!终有一日,你必后悔今日负我!”
颖乾女帝高大的身躯慢慢倒靠在御椅上,阂合双目,静静不语,嘴角边有一缕干湿黑血,猛烈喘伏的胸口渐渐恢复平静,睁开双目时,霸气依旧凛然。帝王何须太多情?爱情终不是帝王的全部,她还有江山,还有黎民,帝王的心只会在爱情面前恻然一下而已。
弄扶静默守候,听女帝粗喘气息渐平缓,空气压抑的悲痛似是散尽,弄扶恭谨垂首站在女帝侧边轻声提醒,“陛下,四更天了。”
说毕敛身而起,弄扶撑着灯笼碎步走到前面将殿门打开,女帝举步停止,龙睛陡然虚起,眺望前向的目光见宫外万丈红芒乍现,又霎时了无踪影。幽墨眸底波澜漾开,与今日探卫报今晨红芒笼罩地紫府似相同,它是异相还是偶然?异相?异相?
女帝拂起广袖,削薄嘴唇紧抿,面色微沉威道,“传空尘大师进宫!”消失在殿廊里的身影一袭明色龙袍遮不住身上深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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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身一人站在茫茫白雾徘徊不出,四周是空旷,无边无际,只有白茫一片,走到昏沉雾气,唯白的世界漫寥延长,直到手中凤影剑散发幽暗红芒指引我前路,我才渐渐走出白雾。
穿透白雾,天际蓦地劈出一道惨白闪电,紧接着雷鸣轰隆,在闪电掠过的光芒里我似乎是站在一个通向远处回廊里的石阶上。静望过去,雨夜里的回廊更似冗长到不见尽头,大风大雨不停的习卷大地,垂在回廊的莲蓬琉璃宫灯几乎要卷出廊外,风雨刮过潮湿地面,溅起的泥土发出令人胸口闷堵的土腥气息。
慢慢走在幽晦莫测的回廊里,空落落的回廊是半个人影都没有,只要灯盏在风雨中飘摇晃动,此起彼落的灯晕愈发模糊,整个回廊没有半点生人气息,死一般诡异,阴冷到骇骨,黑惨到寒毛悚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