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得识卿桃花面(484)
视线有些朦胧模糊,卫卿看不太清楚,她张了张口,哑声道:“是你。”
殷璄回她道:“是我。”
他抚过她的眼角,沾上温热的水痕。
卫卿喃喃道:“那日吻我的人是你……”
话一出口,殷璄扶着她的头,再次欺压而上。
她才发觉,他身上的冷檀香淡去之后,与那日拿红绸蒙着她的双眼,将她压在树下亲吻的男子气息一模一样,充满了她的身心和所有感官。
同样的触感,身心同样的反应……他在她身边这么久,她竟到此时此刻才确认。
卫卿脚下一软,那紧箍着她身子的臂弯却越发霸道,她暗自抗争地推了推他的肩膀,惹得他愈加qiáng势欺压。而那握紧的拳头终是无力,一点点松开了去,手指攀上他的衣襟,缓缓抓紧……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混混沌沌间也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可以将所有的埋藏的情绪都发泄出来……
原来,她竟有这么多的情绪,将她的心胀得发疼,将她的眼眶胀得发酸。
她感觉自己脸上湿湿凉凉的,那股湿意滑进嘴里,又咸又苦,绕在彼此jiāo缠的舌尖上,久久挥之不去。
卫卿叮咛出声,嗓音沙哑,有些隐隐的哽咽。
好难过……可是又好高兴……
她想,她可能是疯了。
她竟会被一个吻给折磨成这样……
殷……
璄。
好想唤他的名字,亦好想听他的答应。
平寂的心,活了起来,因为他而心动着。
她颤了颤眼帘,依稀见得那双熟悉的眉眼,眼皮却逾千斤重,复又缓缓地垂了下去。
时间如水逝去,在白色的营帐上留下一道烛光剪影。
午夜梦回之际,许多纷纷扰扰的画面回放在卫卿的脑海里,她乍然惊醒,从chuáng榻上坐了起来。
脑仁儿还在一阵一阵地抽疼,卫卿屈膝,捂着自己的额头,发丝从指缝间流泻下来,她轻重不一地喘息。
身上许久都找不回一丝力气和知觉。
这一动静惊醒了漪兰,漪兰连忙披衣从另一边榻上下来,十分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卫卿敲了敲额头,道:“我也想知道我怎么了。”
漪兰慌张道:“晚间的时候小姐突然就晕过去了啊,当时就只有大都督在,奴婢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你等等,奴婢就便去叫大都督!”
她刚一动身,冷不防就被卫卿拽住。
良久,卫卿隐忍道:“别去。我可能歇歇就没事了。”
漪兰妥协道:“好,好,奴婢不去。小姐快躺下,要是还不舒服,奴婢就去叫军医来。”
卫卿清醒了一会儿,才又躺下,后半夜里了无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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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3章 我说过,你跑不了
她手搭在额头上,睁眼望着漆黑的营帐帐顶,对漪兰轻声而平静道:“方才我做了梦。”
漪兰问:“是做了噩梦吗?”
卫卿道:“是同一时间,浮现出许多个梦境。梦境重叠,教我分不清楚,撑得脑袋快要爆了。”
漪兰道:“慢慢来,总会有清楚的那一天的。”
过了一会儿,卫卿沙哑道:“你说我晚间晕过去了?”
“是呢。”
卫卿闭上眼回想了一下,不由自主地抬了抬手,抚上自己的嘴唇。
唇上散发着热度,又肿又苏。
她才平定下来的心,立刻又怦然。
她还和上次一样,以为那是梦。可今晚,看清楚是他,感受到的是他,一切都来得真实而又汹涌。
心口好烫。烫到她呼吸都有些发沉。
漪兰说还请了军医,只是军医也没诊断出有什么异常。大抵是上回重伤留下的后遗症。
她晕倒过后就跟睡着了一样,殷璄一直守着她,直到将近半夜漪兰不得不回来休息,他才离开。
后来外面的天色一点点挑亮,卫卿都没能再睡着。
漪兰倒是抵抗不住朦胧睡意,睡得很香。
等天色亮开以后,漪兰按时醒来,准备去打水给卫卿洗漱,然她抬头一看,只见卫卿的chuáng榻上空空如也,早已没半个人影。
漪兰连忙更衣寻出帐去,却到处都没找到卫卿的影子。
等她焦急地去找殷璄,说卫卿不见了的时候,亲兵亦匆匆前来禀报,道:“大都督,卫小姐一大早,便骑马冲出军营了。”
北方入冬了,南方还是深秋。
秋寒经过一夜的酝酿,铺下一层淡淡的白霜。
白霜挂在路边的草叶尖上,晶莹剔透,路面也衬得冷硬,脚踩起来咯吱咯吱的脆响。
马蹄声踏伐在空旷的路上,更显得空灵悠远。
卫卿骑在马上,手里挽着缰绳,一个劲地猛扬马鞭,往前驰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