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滢顿了一下，还没表露出自己心绪的复杂，就听到苏华殷郑重道：“我们这就赶回去，松朗，查一下最近的赶回去的机票，麻烦您照顾颂颂，我们这就回去。”

最近的机票也要到晚上九点以后的，苏华殷揉了揉太阳穴，季松朗镇定地牵着她的手，低沉道：“别急，S市有季家的私人飞机。”

“联系好了，走。”

季松朗话音未落，一辆加长版的黑色轿车停在他们身边，苏华殷让季松朗跟工作人员们说了一声，两个人急忙返回首都。

因为通过一直没有切断的原因，苏华殷一坐上车子就继续询问季颂的状况，李滢也知道他们那边事情处理了，便细细地跟苏华殷说季颂此时的状况，“——她应该是陷入梦境了。”

苏华殷心里“咯噔”一下，当初季颂陷入梦境那一次，因为天时地利人和，她才能把季颂捞出来，现在季颂不同于以前，又学习了玄学，自我保护能力肯定比当时更强，如果陷入当时那种状况，苏华殷没有多少把握能把季颂带回来。

“能具体说一下吗？”苏华殷压下内心的焦躁，继续问道。

“唔……”李滢似乎也注意到苏华殷的焦急，便细细道，“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前那种事不一样的，她是拥有神智的，我一叫她，她就会醒，但是她并不跟我诉说梦境里发生的什么。”

“而且季颂没有攻击性，似乎只是单纯地陷入了梦境，第一次的时候，我以为她只是因为太过于疲累而陷入睡眠，或者因为前几次的事情让她晚上睡不好，所以白天才容易陷入困顿，但是这两天我观察下来，似乎并不是这个样子。”

“季颂的精气神看起来很好，也没有任何对脏东西缠上的现象，但是她就是经常神情恍惚、然后陷入睡眠，那与其说睡眠，不如说是去见证了什么，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是我觉得您应该可以解决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苏华殷已经坐上了飞机，她听着李滢的话，微微皱起眉，然后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会赶回去，请大师帮我照看季颂一些，我们已经上飞机了，我会关掉手机的，请放心，大约一个半小时左右我们就会赶到。”

S市距离首都并不算远，苏华殷微微松了口气，季松朗扭头看着她，轻声道：“别急。”

苏华殷微微楞了一下，她本来以为，这时候季松朗会比她更急一些，她抬头看向季松朗，只见他眼眸深处是一片深邃和坚定，

那种深邃和坚定如同磐石一般坚硬而伟岸，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近乎于依赖的情绪。

苏华殷看着他，半晌轻轻道：“我本来以为你会更急的。”

“苏苏，”季松朗柔和地看着她，轻声道，“颂颂不会有事的。”

“最艰难的那一关她已经闯过去了，就不会跌在这些小地方，没有人比我们更清楚，我们想普普通通活下去的心愿有多么强烈，”季松朗握住苏华殷的手，眸子柔软的如同漫天的星光，“这种心愿太强烈了，没有什么能组织我们活下去。”

苏华殷静静地看着季松朗，然后莞尔一笑，轻轻点了点头，道：“是啊。”

最艰难的那一关季颂已经走过去了，万万没有在这里跌倒的可能。

“刚刚李滢大师说得那些，我有一种……”苏华殷顿了顿，缓缓道，“非常熟悉的感觉。”

怎么会不熟悉呢？当初她刚刚来到这个身体的时候，也是这般，一点一点地获得这个身体的记忆，总是无意识地睡着，无意识地去旁观另一个人的记忆。

但是季颂呢？季颂为什么会经历这个？难道也有人……？

不，不会。

她送的那张符咒，还在季颂身上，那么便说明，季颂没有遭到任何危险。

那么为什么季颂会遇到这种事情呢？

季颂身上有什么是不属于她的吗？

有啊。

——来自阴阳眼的恶，是不属于季颂的。

季松朗看着苏华殷，“嗯？”

“你还记得我说过吗？”苏华殷轻声道，“季颂是代人受过，她没有阴阳眼，却承受了阴阳眼带来的一切负面影响，这是不属于季颂的。”

“我记得。”握紧了苏华殷的手，季松朗重重点头。

“可是这世上，有因就有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有什么样的果，善恶到头终有报，天道好轮回，只是时间问题，季颂承受了这份果这么多年，却并不是她的因，她是无辜的。

“天道好轮回啊，”苏华殷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有些轻蔑又有些冷意，“颂颂一个人承担了恶，另一个人却用着那双眼睛，这有违因果啊。”

“如果颂颂一直没有进入玄学界，一直是个普通人，也就罢了，可是颂颂已经进入了玄学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