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年,我们遇见的渣渣(197)
西斯修会痛苦,会内疚,会心疼,那种复杂的情绪交织在一起,竟然是他呕出一口血来,他自己想,太狠了。
真的太狠了,沐空安的一切,声誉、清白、地位、健康、自由、爱情,一切的一切都被自己夺走了,真的太狠了。
他自己都不清楚,当时的自己怎么能对沐空安这么狠呢?狠到现在自己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喷出一口血。
他又想起自己那句“以皇后许之”,恨不得直接给自己两巴掌,那时候的自己,到底是怎么鬼迷心窍了,才能说出如此荒唐而又捅人心窝子的话呢?
他有些惨烈地笑了出声,寂静的屋子回荡着他自己的笑声,血液染红了他的牙齿,昏黄的灯光照在他的脸上,有一种如同鬼魅的错觉。
他想,不管沐空安怎么报复自己,他都得受着,沐空安为了他,赔了自己的爱情、声誉、地位、健康,而自己是不是也要赔给他这些,他才能真正的消气呢?
而当沐空安真正消气的时候,他们两个是从此两不相干呢还是纠纠缠缠呢?
西斯修闭上了眼睛,他当然知道是第一种可能性大,可是,他不会也不允许那成为现实。
他能忍受沐空安的报复,只要他开心;但是他却不能忍受沐空安的离开,他并没有那么好的品德,能真的放下沐空安让他去寻找其他人。
他做不到。
西斯修抬头看着天花板,惨淡地笑了,他终于还是妥协了,却不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只能说鸿娄铭对人心的把握已经登峰造极,竟然把自己留在了沐空安这里,估计沐空安说不定都着了他的道。
西斯修蹒跚地从床上起来,本就全身无力刚刚吐血更是身体疲弱,他拿起桌上的茶水,倒了点在手心里,将嘴角的血迹擦掉,又把藏在牙齿里的那只丹药吞了下去,静坐了半个小时,待茶水倒影出他的影子已不是那般憔悴不堪时,便走到一个大的装饰花瓶前,右转五次左转四次右转三次左转两次,下面的地板就打开了。
这是直通皇宫的密道,是他在登基后命人修建的,直通卧房。
现今倒是派上用场了,西斯修冷冷地想到,也好,没有这个密道自己和鸿娄铭谈个条件也费劲。
他顺着密道走,到前面推了门进去,看着坐在那里面色平静的天子,冷冷道:“那个交易,我答应你。”
都知道圣子和主教是要通过神明认可然后才会得到神明赐下的圣物以示身份,除了自己以外无人可用,但是这一次西斯修得到的东西却有些例外。
他那个东西,真的是有些鸡肋,是一个玉佩,带上可让人对你的忠心程度日渐上升,上限不知道,怎么增长不知道,增长多少不知道,什么都是未知,甚至连功能都那么未知。
可是他却有一点是特别的,他那个玉佩,可以转送一次,但是转送后会在十年后失效。
鸿娄铭不知道从哪里了解到的这个信息,他就要这个,西斯修用这个来交换鸿娄铭嘴中的秘密。
鸿娄铭好整以暇地微笑,他知道西斯修总是会来的,不外乎这么几天,他自己或许曾经感谢过沐空安,但是在这万里江山面前,沐空安就很渺小了,这份感谢实在是太小了,鸿娄铭是个真铁石心肠的人,真心相待的皇后捅了他一刀以后,感情什么的被他远远没有权利吸引人。
“东西拿来了?”鸿娄铭问道,西斯修沉默地将那块玉佩放在桌上,冷眼看着帝王,道:“你可以说来。”
玉佩转送还要滴下西斯修的心头血,鸿娄铭只他品行,也便笑道:“主教不怀疑自己为什么总是做噩梦吗?”
西斯修没有回答,鸿娄铭也不在意,“圣子大人所接受的神明的赐福,不仅仅是圣水呢,它还可以是一种巫蛊。圣子大人用心头血来蛊惑你日日夜夜陷入深渊不能自拔,所以形成了夜夜梦魇。”
“但是这东西似乎有很大的弊端,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呢,你可以自己去问问圣子大人。”
西斯修闭上了眼,心脏如同火焰在烧,他知道,药效已经发挥,把痛苦暂时拖后的下场就是日后的两倍痛,估计沐空安更喜欢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吧?西斯修恍惚地想到,他轻轻地开口,小的几乎听不清,鸿娄铭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可只有西斯修自己清楚,他只是虚弱罢了。
“他,在那段日子里过得怎么样?”西斯修问得犹豫,他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又很不想知道。
“主教大人觉得呢?”鸿娄铭似笑非笑道,“也没有什么,就是从死亡线上走几遭罢了,反正还活着不是吗?”
西斯修冷冷地看着他,低声道:“我记得我们的交换条件是你告诉我这一年半沐空安的事情吧,你是打算毁约吗,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