酥进了骨头里(98)
忽然,她的脖颈被一双宽阔的手掌扣住了,她惊喘了一声,舌尖被人轻轻地咬住,旋即,被吸入了一个炙热的漩涡里,冰凉的唇瓣变得火热,追逐着她的柔软,把她所有的呼吸和喘息都吞进了身体里……
宁谷的吻是那样的炽烈,又是那样的温柔,仿佛那惊涛拍岸,又仿佛春风拂面,令苏夙目眩神迷,浑然不知所踪……
良久,宁谷终于松开了她,双手捧着她的脸,痴痴地看着她,喃喃地说:“苏苏,我没听错吧?你说你爱我,真的吗?我还以为我听不到这句话了。”
苏夙有些心酸,这个曾经傲慢犀利的男人,为了她,经受了这么多的痛苦和折磨,经受了这么多的误解和鄙弃,只是为了这样卑微地问她一句:你爱不爱我?
“你想听吗?以后每天在你耳边说给你听。”苏夙咬着他的耳朵低声说。
“你别骗我……我没有听错……你骗我我会受不了的……”宁谷欣喜若狂,却又语无伦次了起来,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眼神凌厉了起来,“那……那个秦时呢?他刚才说你要嫁给他了……”
苏夙瞪了他一眼:“怎么,你还要找他算账不成?”
“他居然敢骗我!”宁谷咬了咬牙齿,不甘心地说。
“谁知道你会一声不吭就跑了,你不是最擅长死皮赖脸吗?”苏夙微微地笑了。
“我——”宁谷语塞,眼神一黯,“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我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苏夙哭笑不得,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呀,该听的时候不听,不该听的时候倒是挺听话了,还跑到这种地方来。”
“我只是想再感受一下你离开的地方,或者我就有勇气再面对你。”宁谷喃喃地说。
苏夙看着这个曾经夺去自己生命的悬崖,礁石依然狰狞,海浪依然呼啸,可是,身旁有了一个人,一个自己爱的人,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温暖了起来。
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宁谷的伤腿:“你的腿,是不是就在这里受伤的?”
宁谷支吾了两声,看着苏夙认真的表情,终于点了点头:“那天我抓着你衣服滚下悬崖,被搁在了一棵枯树上,膝盖被划开了,肌腱断裂。”
苏夙的心一抽,想起上次宁谷受寒后的腿,将手覆盖在了他的膝盖上,带来了一阵暖意。
“什么时候去M国把腿看好?”苏夙问。
“我还没想过,就记挂着找你了。” 宁谷想了一下说,“你很在意吗?我明天就去联系医生。”
“我当然在意,我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苏夙柔声说,附身将脸贴在他的膝盖上,心里十分难过。
宁谷脸上的表情一僵,旋即又放松了下来,只是抱着她,贪婪地汲取着她身上的温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远处隐隐传来了冯楠焦急的呼唤声,苏夙终于回过神来:天哪,她都把冯楠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宁谷手一撑,拉着苏夙站了起来,只不过坐的时间太长,腿有些僵硬了,踉跄了两步,扶着苏夙的肩膀这才站定了。
远远的,一丝亮光闪动着,越来越近,终于冯楠焦急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眼前:“苏小姐,你在哪里?宁少在上面吗?”
宁谷的声音悻然在苏夙的耳旁耳语:“这小子,也不会看看时机,好不容易可以和你两个人相处一会儿……”
苏夙靠在他的身上,不着痕迹地支撑着他的伤腿,低声说:“我们有一辈子时间可以单独相处,何必急在一时?”
回到Z市已经将近半夜,宁谷好几天都没睡好觉了,在车上靠着苏夙美美地睡了一觉。
冯楠这回十分机灵,把宁谷送到公寓楼下便做出一脸疲惫的模样,看着宁谷期盼的表情,“送我回家”这句话不知怎么就咽进了苏夙的肚子里。
第二次回到宁谷的公寓,苏夙的洁癖顿时发作起来,浑身上下都不舒坦了:沙发上的扔着乱七八糟的书和CD,卧室里衣服杂乱地堆放着。
等宁谷洗漱出来,就看见苏夙在整理着沙发上的东西,厨房里依稀发出“突突”的水蒸气顶锅盖的声音,一股热气飘了出来。看着看着,宁谷一声不响地从后背抱住了苏夙,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后背,贪恋地磨蹭着。
苏夙有些痒,笑了起来,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快去床上乖乖地躺着,我给你用生姜水擦擦腿。”
“苏苏,”宁谷闷声说,“我一直幻想着有一天你能这样在我的房间里,厨房里还会飘出来菜香,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吗?”
苏夙站直了身子,面无表情地说:“你当然是在做梦。”
宁谷怔了一下,忍不住掐了掐自己脸,愕然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