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造反吧!(177)
贺绍思自成亲之后,对这位大舅兄是言听计从,比之从前乖顺百倍,也因此获得了罗瑞婷的满口称赞,大着肚子的罗瑞婷临行前本来颇为忧心他在边关犯男女关系上的错误,被贺绍思一句话便打消了疑虑。
“有大舅兄在旁看着,为夫纵有贼心,也无贼胆啊!”颇有面对强权而无奈屈从之意。
罗瑞婷瞪他一眼,掐腰站着,便如一个大腹葫芦一般:“敢是阿兄不在旁看着,你便要放开手脚好生风流快活?”
她自怀孕之后,胡吃海塞,又不曾运动,只静养,体重直线上涨,腰围胸围都非常可观,不过面上皮肤倒白腻粉润,很有光泽。
贺绍思连连讨饶。
此刻大舅兄相召,贺绍思颠颠跑了过来,见到薛寒云揪着罗行之有脖领子,便形同揪个犯人一般,心中暗笑,面上却有十分担忧之色:“薛师兄,小师妹随同我们一起前来,天气寒冷,路又不好走,她走的十分辛苦,听说这几日很不舒服,也不知道是不是给冻病了……”
薛寒云乍喜还忧,边关缺医少药,条件艰苦,她自小娇养着长大,也不知道能不能吃得了这份苦,心中暗悔,不应该让她来边关。他原想着春暖花开之后,西戎退兵,再接了她来,哪知道这冰天雪地的,她便来了……
他即刻便要甩手回家,将营中事务交托给了这帮师兄弟们,却被一众师兄弟死死拖住:“我们新来,对营中之事两眼一摸黑,你至少得给我们交待清楚了,再替我们洗尘,才能放你回去吧?”
薛寒云反省自身,深深觉得往日对师兄弟们太过残酷,作孽太多,如今明知他着急回家见媳妇儿,却都上赶着缠住了他,死活不肯放人。
另有白增白起也欲同新来的同袍们打好关系,盼着薛寒云引介,哪里肯放他走?
薛寒云无法,只得将连生召了来,遣他去家中探望。待得柳明月安歇了,连生又打着灯笼赶往营里,去的时候这帮人还在饭桌上讨论当前战况,连生上前去耳语几句,他紧皱着的眉头始缓缓松开,目中亦有喜色。
白增白起与他共事半年,殊少见得他这般笑模样,都习惯了他冷冷淡淡的样子,白增便道:“将军可有喜事?”
薛寒云道:“无甚,只是拙荆到了边关。”
那白增白起在边关多年,细究起来,还是薛良当年手下,城破之时也只是大头兵,趁乱捡了两条命。后来大启夺关之时,出了大力,这才升了官,苦熬苦挣到了如今地步,对薛寒云原本便奉为幼主一般,如今听得他娶的夫人到了边关,立时便道:“这是喜事,怎的将军还在此处?”
薛寒云目光在如狼似虎的师兄弟们脸上一一扫过,颇为无奈:“有人不放本将军回家,如之奈何?”
白增白起早从几人见面之时的称呼听出端倪,又听得是罗老将军家嫡孙及亲授的徒孙,与薛寒云皆是师兄弟,也笑这帮少年们玩心未泯,明知人家小两口许久未见,薛将军面上都带上了焦色,偏不放人,更觉好笑,当下拍着胸膛担保:“此间有我们兄弟二人,将军只管回家……”
薛寒云这夜回家已至二更,一路行来,院中与往日一般清冷,但他心中此刻暖意融融,连边关的风雪也觉轻软。连生跟着他一路往后院而行,暗道:自家这位主子往日回家,一头扎进书房再不出来,只除了才买了这宅子,布置主院的时候进去过,几时还进过后院了?
特别是救了银环之后,更视后院如畏途,轻易不肯踏足。
如今却脚步轻快到了后院,二门上守着的婆子见得他到了,行了礼便往主院去报。
待到薛寒云到得主院,但见门口丫环们皆迎了出来,齐齐施礼。春凤便打起帘子,让薛寒云自己进去。
银环这日半夜未睡,估摸着柳明月来了,薛寒云定然要回后院,便去而复返,一直赖在主院。等到薛寒云来了,却是独自往卧房而去,旁边丫环们皆见怪不怪,倒无人上前去扶,不由着急:“奴家瞧着将军喝了酒,姐姐们怎的也不去扶上一扶?”
这半日功夫,柳明月身边丫环皆见识了这位银环姑娘的缠功,此刻皆想着,也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被将军收用了,所以主母来了才这般急迫?
除了金铃,其余人皆是在相府久居,薛寒云是何等样人,皆亲眼目睹,暗道无有小姐首肯,将军就算有纳小的心,也不会行动。心中便将这银环更是看低了一层。
秋果直眉愣眼问道:“难道你想去扶将军?”
这话太过直白,倒将银环闹了个大红脸。
她就算想扶,往日也有过这样打算,直待将军喝的醉了,亲手服侍他一回,但如今被秋果当着众人的面捅破这层窗户纸,也不好承认,当下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