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们宠我上天的日常(21)
柳柳怔了一下,赶紧告罪要下去。
周小王爷看了一眼萧亦珩,怒气冲冲地道:“谁这么横行霸道的?也不看看今天有谁在做东?走,我们陪你下去看看。”
同来的两位起哄一起下去了,萧亦珩犹豫了片刻,叮嘱了一句:“二弟,你在这里稍候片刻,我也下去看看,马上就回来。”
偌大的包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萧阮喝了一口龙井茶,起身踱步到了古筝前,顺手拿起了柳柳遗落的一本诗集。
果不其然,诗集上署着慕呈青的名字,再翻了几页,几首诗作果然回味悠远、瑰丽缥缈,是歌姬谱曲的最爱。
江南才子素来有为风月之所吟诗作对的传统,慕呈青从江南而来,当然不能免俗。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想,她踱到了窗口往下一看,酒楼的门口围了一堆人,柳柳正和一个不相识的人在说些什么,一袭红衣、衣袂飘飘分外惹眼。
这场景有点眼熟。
萧阮的脑中猛然闪过了些什么,胸口仿佛被什么猛击了一拳。
她想了起来,这位柳柳她曾经见过。
前世萧亦珩为救太子而死,灵柩从秦中运回京师,她和家人一路把兄长的灵柩从城门口迎回家中,途径杏林酒楼时,有歌姬一边唱着曲儿一边从楼上一跃而下,当场身亡。
那个歌姬当时就是穿着一身绯色衣裙,张扬醒目,歌声清朗凄厉,令人过耳不忘,唱的正是兄长出征前所做的一首《别京师》。
后来,听家仆闲聊时提及,那位歌姬的姓柳,现在想来,应该就是这位叫柳柳的姑娘。
萧阮的心口怦怦乱跳,正要转身下楼,忽然,肩膀上被人拍了一下。
她猛地一回头,一张轮廓深邃的脸庞落入眼眸。
“萧小公子,”蔺北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是要乖乖地跟我走一趟,还是我把你打晕了拖走?”
萧阮被带离了酒楼,从后门上了一辆马车。
马车上挂着靖安王府的牌子,大大咧咧的,丝毫不惧有人瞧见。
她心里又气又恨,面上却半分不显,只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来:“匪类!”
蔺北行跟在她身后进了马车,神情自若地道:“骂得好,我就是从荒蛮之地出来的匪王之子。不过,你们萧家也太难伺候了,我请小公子去府里喝杯茶,怎么还开口骂我了呢?”
事已至此,再骂人也没用,蔺北行根本油盐不进,唯有希望萧亦珩早点找到她,也希望蔺北行只不过是想为难一下萧亦珩,并不会对她无礼。
马车很宽敞,萧阮在角落里坐下了,努力离蔺北行远一点,便偏过头去一语不发。
蔺北行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
那张秀气的脸庞明明都已经吓得没了血色,却依然qiáng作镇定,身子坐得笔挺,一双小手拽得紧紧的,jiāo叠着放在了腿上,看起来十分有趣。
“好了,别怕了,”蔺北行有点不太忍心了,“我看萧亦珩这么宝贝你,和他开个玩笑罢了。”
萧阮的眼睛闭了闭,那乌黑的眼睫忽闪了一下,旋即朝他看了过来。
不知怎么的,那双眸子有点水汪汪的,眼睫上也好似沾上了清晨的雾气,让人无来由地便心尖一颤。
“蔺世子,”萧阮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不要发颤,“我们萧家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了你,可否明示一二?”
蔺北行笑了笑,露出了一口森森的白牙:“你们萧家一门品性高洁、高人一等,就算是得罪了我们这等上不了台面的藩王,也是应当的,不值一提。”
“你不用含沙she影的,”萧阮冷冷地道,“有什么话就明说,要不然你就是小jī肚肠,枉为男儿!”
蔺北行轻哼了一声:“陈年旧事,不提也罢,但我看见你们萧家的人就是心里不舒坦,忍不住想要为难为难,你就当你倒霉吧,撞到我手里。”
马车重重地颠簸了一下,萧阮猝不及防,眼看着就要从榻上摔下去了。
蔺北行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臂往里一带,把萧阮重新拉回了车榻,撞在了车壁上。
萧阮被撞得头昏眼花,半晌才回过神来,用力地推了蔺北行一把,蔺北行猝不及防,身子从榻上滑落,差点摔在地上。
他恼火地叫了一声:“你gān什么!”
“你……你出去!”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萧阮qiáng忍着。
蔺北行一脸的莫名其妙:“刚才你都要摔下去了,我才拉你的。你不谢谢我,怎么反倒要哭了?别像个娘们似的扭扭捏捏,碰一下能少块肉?”
萧阮真的有点怕。
前世蔺北行那混不吝的言行不仅如雷贯耳,她还有幸见识过。有一年她和几个手帕jiāo相约一起外出踏青,半路上便碰到了蔺北行领着手下去打猎,这家伙居然指使手下撞坏了她们的马车,害得她们不得不下了马车在路口等修车,等了足足大半个时辰,而他则在一旁看热闹,还假惺惺地过来和她们几个聊天,问要不要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