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冷血无情的人！”语气愤恨，双眼疯狂。

“你以为自己好到哪里？你打着为乔染报仇的借口不过是让自己不那么痛苦，自私刻薄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别人？”一眼就洞悉一切的傅央走上前，蹲在他面前，一字一顿道：“它若死了，我让你生不如死，体验什么叫想死不能死。”看到对方瞳孔猛地收缩，傅央转身离开。

傅央的无所畏惧在看到一动不动的滚滚时险些土崩瓦解，他从来没有想过它会从自己的身边消失的一天，是……从来不敢想，一开始你把它当做一个有趣的小小玩物来调剂无趣的生活时，却从来没有意识到，这小东西已经变得不可或缺，连它随便的一个伸爪子的动作都变成一幅画挂在你的脑海里，平时不觉得，也不会注意，在意识到它……的脆弱时，那一幅幅一帧帧都是它的画面全部挤满了你的脑子，想甩也甩不掉。

根本舍不得甩掉。

等不是那么疼的时候，向海睁开疲倦的双眼，刚好就看到傅央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它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委屈，撇撇嘴想说什么，注意到傅央眼睛里的浓浓担忧时，勉强扯出个笑说：“我没事，你别担心。”

“你凭什么让我担心。”傅央神色古怪，冷冷道。

都这个时候你特么还和老子嘴硬，不来点恨得，以为小爷我好欺负？向海忽然哎哟一声，闭着眼睛卷缩起身体，下一刻肚子上就贴上来傅央有些紧绷的手，他揉着它的肚子问：“这里疼？”低声询问。

噗——

向海笑出了声，得意洋洋道：“我凭你这么在乎我啊~~”一时小人得志的嘴脸，傅央一僵，手掌并没有撤下，仍旧固执的轻轻揉着它的肚子，一语不发。

向海全部的力气都用来逗傅央了，这会儿浑身瘫的一个手指都懒得动，被揉的舒服，嘴里哼哼。

“我怎么了？”

“没事。”

“你不要瞒我，我怕我有个万一，来不及和你道别。”向海自己的身体，能清晰的感觉到不适和虚弱，并不似上次那样的小打小闹。

房间里的灯光只开了一盏橙色的，傅央坐的角度刚好看不到他的全脸，一半隐藏在昏暗中，一半看不出情绪，向海也没力气仔细看他，他的话极其郑重。

“向海。”

“咦？”向海并不常能听到傅央叫他大名，往常都是滚滚滚滚的叫，故意看自己笑话。

“你说你是人类，我相信。”傅央的语气平淡，像是在叙述一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情。

要知道，对一只动物说：“你是人类，我相信。”一般人还真是难以接受，难为傅央说的这么平淡无奇了，而到向海这里，嘴角抽动，不满道：“你现在才相信？！”我以为你早信了好吗？！

“好可惜啊……”

如果这会儿向海是个人类，肯定要一个趔趄：“可惜什么……”

“你怎么老活不长呢？”傅央想到向海以前和自己说他几岁除了意外才来到这里变成一只熊，没想到当熊也没什么好日子……好坎坷啊

向海看傅央这么稀松平常的和他聊天，越发的难受，为了博红颜一笑，豁出去准备把自己真正的死因说出来。

“喂，其实……”清了清嗓子：“其实我不是帮路人抓小偷英勇就义的……”嘛的，好难说出口啊！“我是拉肚子拉虚脱摔在马桶旁摔死的！”

傅央：…………………………

能不能不要在这么沉重的时刻说这么让人沉重不起来的话题……

“我把这个秘密告诉了你，你要替我保密。”

“你以为我会蠢到跟别人说‘一只熊猫说它拉肚子拉虚脱摔死了？’”

“……”不要把我说的那么没有价值嘛，虽然的确没有什么好说的QAQ“可是我把这个告诉你，那你在我心里就是不一样的存在了啊。”

“所以现在是一只熊的告白时间吗？”

“咦，发生了什么，我没有要跟你告白吧？”向海急急否认。

“都说出，在你心里是不一样存在这样的话了，你还在否认？”

“我们现在真的是在提前说告别辞吗？不是应该悲伤一点吗？”

“我觉得这个话题还不错。”

“哦，那你觉得被一只将死的公熊喜欢上的话，有什么想说的吗？”

“……………………所以，真的是在告白吗？”

“不要这么直接嘛。”好害羞啊向海觉得自己的脸好热好热，反正要死了，不管了。

“灵魂都是平等的，都有爱人的权利。”

好富丽堂皇的回答，但好像也没有回答什么啊：“其实是跟你开玩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向海决定不继续问下去了，有些答案说出来不是自己想要的，还不如就这样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