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如此多娇(669)
朝夕十分满意,“好,那就有劳你了。”
小内监身子弯的更低,“奴不敢。”
要和朝夕分开,子荨眼底闪过两分慌乱,朝夕安抚的在她肩头轻拍两下,这才让她安心些,“公主,奴婢在外面等着公主完成祭礼。”
朝夕点点头,这才转身朝那广场之中走去。
要去宗庙,首先便要穿过眼前这一大片广场,广场由黑色地砖铺就而出,四个角分别立有四根巨大石柱,石柱之上浮雕着鹿纹和狼纹代表了王室权利,而身着赤色官服的各品阶外臣都早早等着了,按着位次而站,中间的主道之上被空了出来,因为凤钦还未来,已经站好的外臣大都三三两两的说着话,可从朝夕出现的一刹那整片广场都安静了下来。
就如同从凉山行宫初到西庸关大营的那一夜,从踏入营地的那一刹便有各色各样的目光朝她看了过来,彼时她还是个瞎子,彼时她走路还要靠子荨的扶引,西庸关里面的不过是些低阶的士兵,可即便如此,那群低阶士兵看她如看个笑话如看个被弃的美人,根本是口无遮拦随意侮辱,而今日,朝夕仍然是红裙墨发,不同的是她如今已有了公主封号,而看着她的这些目光之中少了贪婪和下流的*,也再没人敢大声喧哗议论。
可如此就和那日不一样了吗?!
还是一样的,朝夕一步步的从那主道之上走过,越走越能探知的更多,那些落在她身上的目光之中不是没有贪婪,不是没有轻视,不是没有龌龊的念想,该有的都有,只是在她周围的都是浸**官场数十年的老江湖,若不将这些隐藏,如何能衣冠楚楚的享受荣华富贵?而她即便已经被册封,在这些人眼底也不过是为了取悦商玦。
她仍然是个棋子,是个被主人悉心装扮拿去交换最大利益的棋子。
王室的位置在最前面,在朝夕之前,宫里所有的公主都到齐了,此刻各个身着玄绶醺裳站在台阶之上,自然,她们也早早就注意到了从广场那边走过来的朝夕。
墨发红裳,粉黛不施,虽然都是相近的颜色,可因为朝夕未着礼服,这满场众人之中唯独她最为显眼,凤念芷上前一步,“今日如此场合,她竟然还是着了常服,真是成何体统,既然如此,她又为何来此处参加祭礼?”
凤念蓉眉头微皱,“她尚未入宗谱。”
凤念芷轻笑一下,“既然还未入宗谱,就更没理由过来参加祭礼了。”
凤念蓉看着今日的凤念芷眉头皱得更紧,凤念芷虽然心有傲气,可是从来在她面前在众人面前都十分克制,任谁都觉得她这个人和善优雅,可她这会儿言辞如此锋利,却是有种完全不把朝夕放在眼中的感觉,从前她即便不满,却不会如此外露。
“她已受封摇光公主,是蜀国最为尊贵的公主。”
“最为尊贵的公主?”凤念芷眉头微挑眼底讽意陡生,“她很尊贵吗?没有入宗谱,不过是个空空的封号,哦不要忘了……她曾经还是人家的美妾呢……”
朝夕被赵弋带走之事天下皆知,被赵弋宠冠之事更是无人不晓,后来被发配凉山更是被当做坊间茶余饭后的谈资流传甚广,大殷的民风虽然没有女无二嫁之说,可到底会被某些心思不纯之人拿来当做污点诟病,可这话不该从同为姐妹的王室公主口中说出来。
凤念蓉眉头紧皱,“芷儿,你这话放肆了。”
凤念蓉的母亲出自段氏,虽然未得高位可是两位姨母一个是王后一个是夫人,凭着这一点她在宫中的地位便比凤念芷高了不知多少,因此凤念芷从来都只跟在她身后不敢逾越,可是现如今的情势不同了,段氏触怒了凤钦,凤钦先前禁足惩罚了段凌烟和段锦衣,不论是外朝还是内宫,段氏的处境都一落千丈,既然如此,她何必再伏低做小。
凤念芷面上没有愧色,只又笑一下不再多言,虽然未曾和凤念蓉争辩,可这片刻间的表情却绝对算不上恭敬,凤念蓉眼底闪过两分复杂,“芷儿,你怎么了?”
凤念芷转身看着凤念蓉,“芷儿性子直,可不能像十姐姐这般人人都卖好。”
凤念蓉在宫中口碑极佳,自然是因为她平日里对谁都十分和善,这在凤念芷眼中是极其自甘堕落的笼络人的手段,公主便是公主,可不是对谁都能放低姿态的,而凤念芷更知道,生母只是个嫔妾在凤念蓉心底是一根刺,她表面上纵然受宠,心底却不知多介意自己的身份,更是以这般的和善姿态收拢人心,好像她样子做足便能弥补生母位卑似的。
凤念蓉眉头皱得更紧,听着着明嘲暗讽的话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凤念芷并非头脑简单张扬跋扈之人,自然也不会是真的直性子,从前能忍而不发,今日却怎么忽然如此明显了?凤念蓉心底疑窦丛丛,下意识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