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金阙(149)
“唯!”郑启的声音不带一丝的怒气,可却让牛静守打了一个寒颤!
高皇后刚和陆言走出内殿,就见陆希跪在外殿,“皎皎,你怎么了!”连忙上前扶她起来,就陆希眼眶微红,似乎刚刚哭过,高皇后这下心疼了,“你这孩子,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哪里值得你们两姐妹一个个的哭的这么伤心!你们就任县主胡闹吗!”高后训斥宫人道。
“是皎皎执意如此,不管他们的事。”陆希低声说,顺着高皇后站了起来。
“事情我都知道了,那些人是太坏了,回头让你阿舅好好整治他们!”高皇后柔声哄着陆希说。
陆希一听高皇后的话,泪珠子顿时扑扑的往下落,“舅母,皎皎闯祸了!皎皎给陛下惹麻烦了!”
“哎,你这孩子——”高皇后连忙让宫女拧湿帕子来给陆希擦脸。
“你还知道给我惹麻烦了!”郑启板着脸,袖手走了出来。
“陛下——”陆希一下子又跪下了,“我一时收到那消息,呜……”她用绢帕捂着嘴哭的伤心,“七条——七条——”
陆言见阿姊哭,小嘴一瘪,眼里又开始积蓄泪水了。
“还不快扶县主起来!”郑启是败给这对姐妹了,对牛静守喝道。
牛静守哪里敢碰陆希,弯腰走到陆希面前,让两个小宫女扶着陆希起来。
“遇上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先进宫问问我和你舅母。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你自己也有影响!你是女孩子!”郑启见她哭的脸色都白了,心中又软了几分,但语气还是极为严厉的说。
陆希用帕子擦了擦眼泪,低声道:“皎皎当时只是一时义愤,就想哪怕赔上自己,我也要让那些坏人以命抵命!”
“你倒是有几分英雄气概。”郑启眉角一跳。
“皎皎不过仗着舅舅、舅母疼爱罢了。”陆希哭的水汪汪的大眼,怯生生的瞅着郑启。
“还挺有自知之明的。”郑启无奈的摇头,都是惯出来的!他指了指前面的坐垫,“坐吧。”
高皇后问郑启道:“陛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我已经让顾律和吴存去查了,再让河东郡的谢药配合下。”郑启说道。
“扑哧——”
帝后寻声望去,就见两姐妹手捂着嘴,眼珠子骨碌骨碌转着。
郑启挑眉,“怎么?”
陆言终于忍不住“咯咯”笑道:“阿舅,那个人叫泻药!哈哈哈——他为什么叫泻药呢?”
“别胡说!他名药,字子石,你读的《左传》*都忘了?”
“没忘,可是——他可以叫石,字之药吗?”陆言说。
“那你为什么叫陆言呢?”郑启没好气的反问。
“唔——好吧。”陆言悻悻的耷拉下眉眼。
陆希在皇宫哭了一场,被崔太后、高太皇太后叫去安抚了一顿,赐下了不少赏赐后,和声细语的嘱咐她,以后这种事不要自己出面,不然养那些下官奴婢做什么?又留陆氏姐妹宫里住了好几天,确定这件事对陆希没什么影响后,才让两姐妹回家。
陆希等回了房之后,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暂时把这件事情处理好了,剩下的就只能等顾世父的调查情况了。
“姑娘。”烟微悄悄的走了过来,“我去司家看了,司长史身体好一点了,顾大人已经派人去问过讯了,卞娘子也被关在小阁楼里,司家暂时没事,就是司大娘子……”
“阿漪怎么了?”陆希关切的问。
“司大娘子让司郎君去王家退婚了,司郎君已经同意了。”烟微说。
陆希默然。
作者有话要说:丹阳尹,京畿地方长官,就是如今的北京市市长,地位关键、特殊,其职掌以执掌军权、掌治民政、荐举任用与掌刑政诉讼为主,并参预朝政,选任则无定制,大体以"亲信"任之,而任免权往往把握在秉实权、执大政者手中。
药石,治病的药物和砭石,泛指药物,比喻劝人改过的话。
《左传·襄公二十三年》:“臧孙曰:‘季孙之爱我,疾疢也。孟孙之恶我,药石也。美疢不如恶石。’”
☆61、陆家熊孩子(下)
“混账!”休息的驿站里,陆琉接到建康传来的消息,气得一下子站了起来,一脚踢翻了书案,“这件事都跟皎皎说,他们到底有没有脑子。”
施温弯腰捡起地上陆琉丢在地上的卷轴,展开一看,心里惊疑不定,这种事常见,但怎么都不应该会发生在大娘子的封邑啊!谁敢在陆家的封地那么嚣张?
“季慎,你立刻派人去安邑,还有去巩扬家乡,以及他所有长期居住过的地方,给我查清楚他后面到底是什么人。”陆琉踱步了一会,吩咐施温道。他暗暗思忖,莫非陛下又要整顿吏治了,不然怎么让高家人护着顾律那老小子去司州呢?这老小子可不好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