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骄妃(179)
他这般多此一举,当真可笑极了。
一时浑身戾气狂暴,一把便将那棉布帘子从车顶撕拽了下来,随手丢弃在地上,从上头踏步过去。几下便扯落腰带,褪下上衣,似觉不够显示如今的自在,连亵裤都褪了,将自己扒了个精光。
兔兔从车窗缝挤进来,瞧见的便是自家主子赤身赤足站在车中的模样,他好像情绪不佳,浑身紧绷着,以至于肌肉都呈现贲张状态,身上奔波的汗渍还没落,整个人愈发显得强劲高大,挺拔躁动,宛若随时会暴起的雄狮。
兔兔吓的一哆嗦,对上秦御冷冷扫视过来的目光,也不敢指望主子道歉哄它了,整个身子都蜷缩了起来,就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不安的抬手捂着眼,缩在了窗边。
秦御扫了它一眼便寻了衣裳,很快穿戴齐整。见兔兔瑟瑟发抖的缩在那边,一声不吭,心中微软,抬了下手。
兔兔立马便蹿到了秦御的掌上,又是打滚又是用毛发蹭他的指骨,又是舔弄他掌心的微汗。
秦御紧绷的身躯缓缓放松下来,兔兔觉得没那么危险了,这才得寸进尺的跳上秦御的肩,委屈的吱呜了两声。
秦御见它如此,到底开口,道:“以后不会了。”
兔兔闻言却愈发得寸进尺起来,跳下秦御的肩头,沿着茶几很快就蹦到了对面的软榻上,抬手指着软榻,冲秦御吱吱的叫。好像不明白,顾卿晚怎么没和秦御一起回来,她去了哪儿,在向秦御询问顾卿晚的去向。
秦御岂能不明白它的意思,顿时刚缓和的神情便有紧绷了起来,冷声道:“她不会回来了,往后不准再提她!”
兔兔浑身一僵,顿时便愣住了,紧接着突然暴躁起来,呲着牙,用脚狠狠踩着下头的软榻,神情焦躁的冲秦御吱吱乱叫。
像个闹脾气的孩子一般,见秦御神情冷凝,又躺下来在软榻上乱滚乱踢,尖爪扯着软榻上铺着的军褥,瞬间撕裂了一道缝。
秦御见它如此,却冷笑起来,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盯着兔兔,道:“你若舍不得她,便也给本王滚,不必回来了!”
言罢,大步就往马车外去,兔兔一慌,琥珀大眼中惊惶闪过,泪眼斑驳,僵了下宛如一道闪电扑上秦御的后背,又飞快的钻进他的袖口躲了起来,再不敢乱动乱闹了。
秦御没管它,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上了马,一面揽缰,一面薄唇轻启,吐出冰冷的两字来。
“烧了!”
他声音微落,一骑已宛若一道黑箭冲了出去。
宋宁望着秦御的背影,长长叹了一口气,又扭头看了眼那辆静静停靠的马车,目光说不出的复杂,半响才无力的挥了挥手,叫了几个兵士来,吩咐道:“拉到僻静处,卸了马,烧了吧。”
烧了倒也干净,只望着一把火烧了,在主子心里也能消个干净才好。那顾姑娘……当真是个刁钻的,明明是52书库养出的柔婉闺秀,怎生就了那么一副性子,野性的紧,便是走了,也惹的主子一日都平静不下来。
照这样,且不知还要闹多少日呢,往后伺候可得小心了,若是触了霉头,只怕会死的很惨。
宋宁想着,心里却总有些七上八下的,总觉这事儿不会就这样完了一般。
那厢秦御再度到达前军营地时,秦逸的帅帐已被支起,而中军营那边也冒起了一缕白烟,如今大军刚刚驻扎,四处都还没起灶火,那烟尘自然就是火烧马车燃起的。
秦御翻身下马后直接进了大帐,兔兔却悄然从他的袖子中滑了下来,抓住营帐的篷布爬到了帐顶去,直起身子来,遥望着远处的烟雾和依稀的火光,黑黑小小的鼻子抽抽了起来,小小影子说不出的寥落伤感。
大帐中秦御在太师椅上撩袍坐下,那边秦逸正盘膝做在帅案后提笔写着东西,待写好风干,装进信封用火漆封口后,传了张云进来,吩咐快马送往京城。摆手令张云退下,他才看向秦御。
见秦御漫不经心的捧着茶盏用茶,身上换了一套天青色亮缎绣竹叶纹广袖长袍,腰间束着一条银白织苍蓝流云纹腰带,挂了一块白玉双鱼佩,整个人瞧着清爽了许多,身上也没了先前的暴虐之气,便笑着道:“你带回来的野猪都分了下去,一会子咱们兄弟好好喝上两杯。”
秦御却抬眸,问道:“先前镇国公世子在桌子上所写何字?”
说着目光扫了眼对面两张圈椅中间放着的茶几,那茶几正是今日娄闽宁写字时划的那张。
秦逸也不诧异他会问起,脸上笑意微敛,吐出两个字来。
“玉玺。”
秦御闻言一双斜飞狭长的丹凤眼微眯起来,心思微微一动,便明白了过来。他冷笑一声,同样薄唇微动,声音冷锐的道:“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