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位手册(152)
徐子智闲适的拨弄着手里的琴弦,松松散散,不成曲调,却又曲境高远,闲适自然。
yīn画大师穿着歪扭的鬙袍,拄着许久没有打理过的禅杖行经于此,停下脚步,好似永远没有睡醒的眼,凉淡淡的看向不远处凉亭中的非凡的背影。
小童诧异的看眼自家大师:“师父,怎么不走了。”师父不是说一群和尚聚在这里很是无聊要偷溜下山吗!虽然师父不是说偷溜说是远行,但说白了不就是不喜欢皇家大张旗鼓的把所有在京的大师都找来为先去的小世子祈福吗。
yīn画缕缕花白的胡须:“不走了,我们去凉亭坐坐。”
为什么又不走了?
yīn画是神隐寺的住持掌寺,擅长观人相面,更兼学识渊博行走过名山大川,在雁国很有声望。
但声望也看对谁来说,也许雁京很多名门世家奉他为上宾,很多人不远万里也只为求他这位不羁和尚一卦。
但徐子智看他,眼中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人家,若说有什么不一样,大概也就是更jīng通五行术数,yīn阳八卦而已。
阳卦奇,yīn卦耦,阳一君而二民,君指阳画;民指yīn画。yīn画大师也的确当得起这个称谓,yīn阳五行自在心中,坎天坎地坎人世间他的造诣无人能比。
徐子智一不看天,二不看地,三不看世间百态,不求生死,不慕浮华,不好奇前世亦不讲究来生,面对yīn画,就如面对一位普通老人家,心无波澜。
yīn画不是讲究的老和尚,白胡子搅和在一起都是常事,不等人请先坐了下来:“相爷果真好气量。”
徐子智抚着琴看也没有看他一眼,对这位人人称道的玄学大师因为坐在这里一点也不好奇。
“素闻老夫擅长古今堪舆,更擅断人前世及今,相爷明明是心有凡思之人,就一点不好奇自己的所求能否圆满……”
徐子智指腹间的琴音丝毫不乱,他的前世今生都握在他手里,生生死死全凭他心意。何况说中他心意又如何,他不认就是不存在,他不听就是世间无声。
琴音渺渺,自是豁达自大,天地一色。
yīn画听着他的琴音,不禁也缕缕胡须点点头,有世外高人的气魄也有入世烟火的随和:“老夫免费为相爷算一卦如何,虽然相爷不信天地,但难道也不信自己,或许知道后有所转机呢?”此人面向无垢,自是心有乾坤之人,眉宇疏朗却自有一点朱砂,定会有为情所困之苦,朱砂凝结在识海,聚实不散,当是祸相。
徐子智看他一眼,这位世外高人话很多呀。
yīn画也不是追着人算卦的人,但面向奇特成徐相这样的人,难免让他手痒,明明面有丘壑心声宽广,为何眉宇间有很重的腐气,腐气凝实与周身气度相合却不融,这是很奇怪的面向。
yīn画对自己的能力十分自信,自然也有阅尽万人的胸襟:“相爷,如何——”
徐子智笑笑:“大师请用茶,初日早路,喝完好下山。”
yīn画见他没有神色起伏,缕缕胡须也高看了他几眼,只是突然开口:“你命中应有一子……”
徐子智神色不动。
yīn画紧盯着他的面部表情:“但你也将终身为此子所……苦……”眉目散聚,说明子嗣缘分淡薄,但散聚中有一缓生,按命数应该是有一子,可这一子……
yīn画掐指算着,眉头微皱,找不到契机:“相爷可否给本僧写下一字。”
徐子智不急不缓的起身,当然不可以,他的事他自己不探,也无需任何人探听,还有,至于一子是不可能的:“世事无常,有的会无,无的或许也会有,大师何必拘泥于一个答案。”
yīn画从不虚言,从不百里取一,他说有自然是有,也一定是有,只是这一子在哪一个点让他有些找不出来,他眉峰散聚按说,这一子的情况在手上?“可否让老衲……”
徐子智负手而立:“师父该下山了。”
yīn画自顾自拿起刚才徐子智喝过的茶杯,捡起地上两三石块直接起卦。
徐子智微微蹙眉。
辞诡几步上前,取走了桌上的茶杯,扔入山亭下的深渊:“大师切勿执着,凡事都有因果。”
“老衲从不信无缘由的因果,而且老衲字字铿锵,从不妄言——”yīn画直直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又立即垂下头,看还没有完成的卦象:“不对啊……”虽然卦象未全成,但已初露端倪,可初露头的子嗣缘分却为何更加疏远?
以徐相此人胸襟,就算遇到不孝子也不是会怨天尤地的人,可为何此线如此深,却有成仇之兆!“相爷,老衲从不打诳语,相爷就不想化化自己的子女缘薄之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