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手天下为卿狂(97)
她双瞳一凝,抬头向上空望去,问道:“你们怎么了?”
谭槐浮在空中那谦谦如玉的脸,碧玉如湖的双瞳带着伤感地笑意,他道:“我们的主人死了而我们也将彻彻底底地消失了。”
谭槐带着惆怅与柔情的目光看向春日,伸手一支玉竹般修长的手抚上春日的脸颊,笑如山上渐消的积雪,他道:“春日,没想到你转世便是如此模样,他真的伤你如此悲恨欲绝吗,连灵魂都不愿留下与我等再次相遇?”
春日灵动的双瞳一滞,心中传来一阵痛意,让她不明所以。
“我不是你说的春日!”春日垂下双睫沉声道。
“我知道。”他笑得风中支离的白纸,那双宝石绿的双瞳仿佛透过她看着别人。
“你是春日也不是春日,这具身体是她的,灵魂却是你的。当年她自毁于翦翠云洞内,幸得她师傅出手相救灵魂才得以保存,可如今再也感受不到她的灵魂波动了,而你继承了这具身体对我来说便如同春日的孩子一般……”
“春日,我们都是上古时期存在的剑灵,已然修物为灵,拥有了自己的意识,如今主人不再我们也将消失,最后我们四人便将所有的神灵之力注入你体内,撼天如感到熟悉的能量波动,有了我们的神灵之力你便可驾御于它,这算是我们临走之时送你的见面礼吧。”
说完他们便如四道光射进春日体内,消失不见……
三百年前,万俟春日在翦翠云皑皑雪山顶上,将手中的撼天抛弃,更将四剑灵封印于四柄剑中,一心求死。
后四剑灵被白家拾到,便迫其供白家后人所促使,但四人皆乃心中气傲之辈,岂是好欺辱之辈,便要求每次召唤的人都必须付出血的代价。他们一心等着万俟春日再次复活来迎接他们,确没想到她竟然已魂飞魄散。
今日春日洗髓换骨,破体重生,身体肌肤骨骼皆已重组新生,是以属于万俟春日存在的最后一点气息也已消失殆尽,谭槐就是感知于此才黯然痛心。
“春日,我们以剑修灵的剑身还在白家如果有机会你便取出毁了它们,我不想死后还将尸体留在仇人家中,不得安息。”泪狐的声音在空气中消散了。
春日黯下双瞳,轻声承诺道:“放心吧,我答应了。”
握住手中的撼天,春日心中对它说着:醒来吧,你该是那飞天的龙如何能蜷伏在一隅,不在那广阔的大地上翱翔呢,不要甘于人下,与我一同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突地撼天剑身一阵抖动,似在响应春日的话。
撼天,当你体会了皇图霸业谈笑中,不如人生一场醉,便与我振衣千仞冈,濯足万里流可好?
撼天剑越来越擅动,只听长啸一声,剑声一阵刺光闪出,春日微敛双睫,却不曾放手紧紧拽住,待光线淡去,春日再次看撼天表面似面具一寸一寸破碎裂成片片,呯地一声,春日怔怔地看着重生的撼天目不转睛。
它通体盈白胜玉,内有蓝莹光流动于剑身,春日握上却只觉比之前更为称手,只因它根据春日更符合着它的重量,总的来说它是一柄根据主人而改变的剑。
春日拿起撼天暗运真气,随意地一挥,便却觉得体内真气尤如全部注入,抽体而空一道月刃的剑气越远远长最后竟数米长,带着劲风席卷而去,春日大惊却无法拒阻只能抱着神武月呆滞在原地,然后目光平静地听着呯,哐,磅,整座九夷塔在春日面前慢慢瓦解,破碎了一地的瓦砾碎石。
春日早在塔倒那一刻便纵身跃下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塔毁,脸上一阵抽搐。哀嚎道:现在该怎么向北渊于天解释,如果被逐出北渊那寻人之事有该如何进行。
不管如何还是先行离开现场再说,免得抓个现着。
春日纵身飞起,成为神阶即使不用御剑也可瞬间数里,春日一直都是有人领路,看了看四周漂浮的岛屿分不清方向,想想还是纵身向下,来到一处湖水环绕绿树红花的院落,春日会选此处暂时落脚只是感应到此处人烟稀少,只有院中间的房内传来此许人声,思索片刻他决定去探探到底来到哪里。
青烟一阵春日来到门前,见窗户大开,卧室内有人在谈话便闪身躲入梁上,由于青烟本身就是绝顶的轻功再加上如今春日神阶大成都是一点声响都没被发现。
春日向怀中的武神月作个嘘的动作示意它不要出声,武神月睁大眼睛点点头,春日轻笑地摸了摸它,然后便看向下方谈话的人,这一看才发现一身轻纱裹身内衬雪白绵衣的雪绯色,另外一名竟是这次新生之一乔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