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8)
要他“出演”宗主,他便要得到应有的待遇。
“龙梵虽然身为祭司,但也算是宗主的从属之一,宗族之内,宗主为尊,若要说是主,也不为过。”对他带着些挑衅的话语,龙梵没有露出半点的不甘愿,泛着微蓝的眼眸仍是幽冷的,却一手放在胸前,对他躬下了身,行了一礼。
白色的衣袂被窗边透进的微风拂过,扬起了那淡淡的不沾尘俗的香气,躬身行礼的男人称他为主,那从容淡然的一礼却没有半点为仆的感觉,虽然恭敬,他的感觉却并不愉快。
唇边仍是习惯的勾起了笑意,凌洛炎合上了眼,“起来吧,明日起,你来准备我的饮食起居。”
他的不愉快,必须由人来分担,而最合适的人选,自然是龙梵了。
“龙梵遵命。”直起身,龙梵望着床上红衣的少年,向来都是淡漠沉静的脸上不见其它表情,一抬手灭去了玄珠的光芒,黑暗中,只有那双辰星似的眼眸透着浅浅的微蓝。
第5章 利用
由第二日开始,龙梵当真如他所答应的那样,开始亲自照顾凌洛炎。这一点不止凌洛炎意外,其它长老也诧异万分。
祭司,乃是一族之内,地位仅次于宗主之人,龙梵祭司更是赤阎族中最为人尊敬甚至是崇拜的存在,无论是他的身份、智慧,或是灵力,无人能出其右,族内不知多少男女崇敬钦慕的物件,却亲自动手照料这个来自异处又占据了宗主身体的生灵,这怎能不叫人心里憋闷?
看看眼前,祭司站在一旁,而少年却一脸惬意安然靠在软榻上,品着杯的中酒液,浅银的发丝就拂在额边,原本该是清冷的模样自被这个生灵占据之后显现出了与之前判若两人的气质,漫不经心的舔去了唇边滴落的酒渍,朝一边抬了抬手,“斟酒。”
白色的衣袂扬起,稳定而白皙的手掌取过了一边的酒壶,将那只空盏再次斟满,动手之人微微阖着眼,像是在沉思,又如在冥想,动作间却不见一丝停滞,待杯中满了,榻上躺着的人理所当然的模样,将杯盏就口,嘴里也没说半个谢字。
岩骁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早就郁闷不已的胸口,此时更是像堵住了一样,简直可说是愤怒。
那可是龙梵祭司!上一任的宗主即使与他有嫌隙,也没敢随意驱使,更别说是伺候他人,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生灵竟敢如同支使仆从一般的对待祭司?!
岩骁捧着手里的书册,站在门前,只觉心里冒出火来,三步两步的走了进去,砰的一声,把那迭高高的书册放在了案上,重重的声响和着满是怒气不甘的话音一同响起,“祭司,这是他要的族内资料!”
该称宗主,却只是以“他”来代替,岩骁虽答应了暂时奉他为宗主,却仍旧无法真从心底认同此事。
凌洛炎似乎完全没听出他话里的怒气,品着杯里的酒,瞥了一眼案上的书册,“把那些拿过来我看看。”这句话自然是对龙梵说的。
白袍的男人如他所说,取过了书册,放在了他的手边,“宗主需尽快熟悉族内事务,到时才可应对。”阅看族内数据并不是他所提出,而是这个生灵自动要求,这一点他不曾想到,但只要是对宗族有利,对此他也乐见的很。
龙梵将书册递给了凌洛炎,回头看着岩骁,“族有族规,对宗主不敬,乃是大罪,岩长老先前之言,对宗主的称呼,已有不敬之嫌。”
语声缓缓,悠远深邃的眼淡淡的看着岩骁,不见半点不悦,但那种淡淡的眼神却让岩骁心底的火气瞬间降了下来,从没见过祭司生气的模样,自然更未见过大怒,但每回有人犯了错,纵使是再顽劣之人,也会因那淡淡的一眼而莫名的悚然,族内所有人都觉得,祭司的那种深不可测是来自他的灵力,无人见过祭司对敌,但不知为何,所有人却都觉得,与祭司对阵之人定会凄惨无比。
瞧了一眼如同对此毫无所觉,只是翻看着手里书册的凌洛炎,岩骁虽有不甘,却仍是躬身对榻上的少年躬身叩拜下来,“岩骁对宗主不敬,请宗主恕罪。”
凌洛炎不言不语,继续翻动着书页,仿佛叩拜于地的岩骁完全不存在,龙梵望着跪在地上的岩骁,又瞧了一眼红衣的少年,缓缓阖起了眼,“去戒院领罚吧。”
戒院,族内有罪之人受罚之处,囚着不少的罪人,也是受刑之所,岩骁听了这话,瞬间变了脸色,咬着牙应了声,“是。”他没想到,祭司真会为了这个不知来历的生灵而罚他,若不是眼下宗族急需一位“宗主”与烈焱族长会面,他相信祭司绝不会让这个生灵如此嚣张。
岩骁领罚而去,凌洛炎合起了手上的书册,侧首看着站立在旁,微阖着双眼的龙梵,“他去戒院会受到何种刑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