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46)
原本跪在地上的身影此时缓缓站了起来,在抬手之间,白色的衣袍仍是纤尘不染,站在了少年的身前,龙梵一手将他抱了起来,凌洛炎抬首朝他望去,“一日之期还未过去,祭司竟敢违背本宗主的命令?”
“宗主当真要责罚我?”抱着凌洛炎,龙梵指尖微抬,方才跪地之处,一个白色的身影显现,赫然是与他一摸一样的黑发白袍,跪于地上,就连神情也与他平日一般无二。
“不愧是祭司龙梵。”凌洛炎看着跪地的虚影,话中有话,随着怀抱着他的男人脚步前行,凌洛炎只见眼前景物数变,再细瞧已是在他的房内。
“祭司大人的演技不错呐,差点便要骗过我去。”恢复了嬉笑挑弄的神色,凌洛炎懒洋洋的倚靠在他怀里,“为了替本宗主立威,祭司这一跪,觉得可值得?”
“多谢宗主手下留情,只是罚跪而已。”龙梵把他放在床边,开始解去他的衣衫,那异兽的爪牙比之刀刃利器,并不弱多少。
瞧着正替他换下染血衣物的男人,凌洛炎敛下了笑意,若非他看出龙梵跪地认罪之时的那几分古怪,连他都不会知晓,那是龙梵有意而为。
第25章 心念
“为何要这么做?”被族人奉若神明的祭司,当着所有长老和传使的面,对他认错下跪,龙梵的举动,让他的心里涌上了说不明的滋味。
“宗族之内,没有二主,你是宗主,我是祭司,何者为尊,也该让族内众人知晓了。”简单的几句话语,龙梵并未多言,红色的衣衫被他除下,露出了布满道道抓痕的伤口,凌洛炎没有看身上伤势如何,而是始终注视着龙梵。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也有些不明白自己,原本与龙梵的合作关系,随着时日过去,似乎正在渐渐变味,他喜欢这具身体,每夜入睡之时触着掌下的温热似乎已成了习惯,他喜欢这副脸孔,龙梵的样貌足以吸引他的目光,除了这些,龙梵本该与任何一人没有区别,但事实上,随着时日过去,他却越来越觉得,他开始在意这个男人。
并不是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从禁忌之地归来之后,他便知道,有些正在改变,没有阻止,而是好奇,长此下去,他与龙梵究竟会如何,断情绝爱的祭司大人,又会如何对待他们两人之间的改变?
在房内,龙梵不再是那恭谨却高高在上的模样,对他的挑弄不曾回避,甚至像是等着他做些什么似的,时常让他有种错觉,自己就好像是被设计走向陷阱的猎物,当惯了猎人的他,自然不会对此太过陌生,难道这一回他竟成了别人的猎物?而那个猎人不是别人,正是龙梵,他的祭司,他的随侍。
凌洛炎的自敛下了笑,目光便始终落在龙梵的身上,毫不掩饰的打量和探究,让被他的视线缠绕的男人露出了笑意,“宗主可是还有其它想说的?”
“若是当时我没能抵挡,或是未能使出真正的炎火之力……”龙梵此举,是为了帮他立威,但除此之外,他体内的炎火之力确实是被激发出来,不知这是否也在龙梵的计算之内?
凌洛炎的问话让龙梵的笑意加深,袒露着上身,遍布抓痕的发丝凌乱的少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道道血痕在他身上仿佛只是装饰,没让他露出半点痛楚之色,披散的凌乱的银发点缀在白皙的肤色之上,在那片血痕之上丝丝蔓延,眼前的凌洛炎就如同一只戒心深重,拥有着华丽皮毛诱惑着他人去接近的野兽,因为他先前曾有过的算计,而对他方才的所为心怀疑虑。
“若是宗主未能抵挡,未能使出炎火之力,龙梵不会袖手旁观,”拨开他颈边的发,看着肩头的伤痕,龙梵凑过了身去,没有用灵力治疗,指尖抚过那数道血痕,把唇覆了上去,“我不会让你有事。”
最后那句,温雅平和的话语声在他耳畔飘散,不称他为宗主,而是“我”和“你”,在肩头落下的湿热柔软,带着小心和可被称为温柔的轻缓,凌洛炎任着龙梵的唇不断落在他的肩头与手臂,唇边噙着几分笑,挑眉问道:“祭司这是在做什么?”
“属下正在替宗主清洗伤口,如此才好的快。”脸上仍旧是淡淡的,龙梵抬首回答了,继续在那些伤口之上轻吻舔舐,似乎理所当然。
龙梵答话之时神色不动,凌洛炎却分明看有笑意蕴在他的眼底,可以用灵力替他愈合,有必要这样替他清洗伤口?合起眼,他索性倚躺在某人的腿上,嗅着空气中可让人清心凝神的莲华香,闭目休息,银亮的发覆到脸侧,在发丝之下,嘴角不由自主的缓缓轻扬。
舌尖舔舐过伤口,能尝到鲜血的滋味,龙梵看着此刻安然在他怀里的少年,方才他与异兽对战的模样,浮上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