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164)
低等魔物从來都是凭着数量才未曽从世上完全灭绝,可当数量多到一定程度,便是连高等魔物都无法比拟的可怕存在。
龙梵始终守在凌洛炎身旁,没有离开太远,在他周圍,被灭去的多是附身人体的魔物,為了取得更多的魂魄,缓解了他对魂魄的渴望,也让他的炎火愈加妖治艳麗……
如同被死亡澆灌,当一束炎火射出,升腾的火焰中,彷如有花火绽放,缠繞燃燒,极尽冶艳,以无法預计的姿态,从地面升腾至半空,暴起的炎火似一株盛放的噬人花藤,將周遭无数魔物缠卷吞噬,焚燒殆尽。
立于群魔之中,红色的身影在满是殷红的一切事物里本不该显眼,可站在结界之中的人却无人会錯漏他的存在,那抺绯色,与周遭赤红的一切不同,红衫似火,在所有人的視线里燃燒。
倘若周遭的一切是阴暗隱晦的不祥,这一抺红便是雷厉风行的炽烈,在祭司的护卫之下,宗主用炎火將无数蜂魔焚毁,而炎火居然自行演变了形态,任意化形,可毁万物,只要宗主愿意,毁去这个鎮子也將不再是难事!
那是炎火极致的力量!
“宗主──”赤阎族人激动的大喊起來,结界之外,凌洛炎亦发現了这个变化,无暇欣喜,夜翼一刻不醒,他的力量便时时存着隱患,而今的他还不敢隨意使用。
“继续收取魂魄,再不解決,待其他人灵力耗尽便來不及了。”他对龙梵这么说道。
他知道龙梵虽仍保有灵力,可逢魔时刻对他仍是会有影响,千年之力可抵灵力消耗的速度,但终不是没有尽头,而其他人的力量会消耗的更快。
在手中所有力量消耗完之前,他打算做最后一击。
交代完毕,他正因对远处的乾歧族说话,分神之下,背后袭來的蜂魔让他猝不及防,白色身影忽然闪現,將他扯到了怀里,隨即,那个魔物被一束灵光化作了碎片。
“洛炎可是在找他?”將他护在身旁,龙梵抬首示意远处一头暗红短发的男人,“若不是知道洛炎对他无心,以他对你的态度,他活不过今日。”
封尘绝的心思恐怕连他自己都未辩清,是怀恨此刻在他怀里的人让原先的凌洛炎消散,还是被如今的洛炎吸引,是从此將过往勾銷,还是无法控制自己被洛炎影响……
仇恨或是情意,不论是哪一种,在他看來都是不该存在的感情。
“他可死不得,眼下还需要乾歧族之力。”看出龙梵所想,凌洛炎对封尘绝态度的改变也有所覺,但对于这个男人,他倒并一不想立时要他去死。
一路往乾歧族那些人的所在而去,穿过层层包圍的魔物,有龙梵在身边护着,他省下了不少力,“封尘绝,魔物太多,本宗主要你相助,你可愿意?”
“乾歧族可用之力都在这里了,还要如何?炎主会求我相助,真是难得。”銳利的鷹眸望着凌洛炎,再到龙梵,一一扫过,阴沉的眸色未变,上回杀不了眼前的凌洛炎,这一回在此相見……
他居然无法決定是否还要暗中动手。
即便身形改变,再不是少年之貌,但眼前红衣人的面目仍是他刻印在心里的模样,是眼前的这个人让他的少年消失于世,他本该在望天台上杀了他,可望天台上的交战和其后所見,却让他无法輕易忘却,被玄火所杀,踏炎火重生……若是死而复生的是他的凌洛炎……
辩不清心底的感覺,就与他原先所想一样,这个穿着红衫的人不死,他对自己的影响便不会消失,他分明该想尽一切办法,如上次一般置他于死地,可对上次所為,他却……有一丝后悔……
狹長的眼眸闪烁,注視凌洛淡的目光不知蕴着何种心思,封尘绝自答话开始,便望着那身绯红,没有移开眼,话语间虽仍保持着先前見面之时的态度,好似一切都回归正軌,但话中的些许挑衅却是所有人都听得出來的。
“別太得意,本宗主哪里是求你,眼下情形你也見了,我们三族是绑在一条船上,要想活命,凭一族之力根本无法可想,还是你打算帶着这几人,直接沖出鎮去,弃其他族人于不顧?”
他们这些还有灵力能自保的人,倘若想出去,并非不可能,但其余族人便只能留在此处被蜂魔同化,等同一死,甚至比死还要不如。
靠着龙梵环臂而立,凌洛炎帶着些讥嘲,挑眉笑问。封尘绝若是会弃族人于不顧的人,定无法让乾歧族发展至今,而他,身為宗主,也绝不会看着他的族人留下等死。
不是他如何心善,而是道义。身在其位,必須為手下之人考虑,当初混迹黑道,让他养成了如此的习慣,而今也是一样,他不会让他的族人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