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圣父的垮掉[快穿](192)
可他们在很努力的活着,一群没有吃过苦,没有受过罪的人却高高在上地指点他们,用很轻松地语气问他们为什么活的这么艰难。
这个指点未必是恶意的,但是听在这些为了生活挣扎着的人的耳朵里,却是那么的刺耳。
如果可以,谁不想高chuáng软枕,谁不想锦衣玉食。
如果可以,张艳芬也希望自己的孩子无忧无虑地坐在教室里,每天有香软的蛋糕,顺滑的牛奶,她的儿子不用小小年纪就满手老茧,她的女儿不用小小年纪就开始操持家务。
没人是生来就喜欢吃苦受累的,只是生活将他们bī成了这副模样。
张艳芬剧烈地喘着气,边上正因为她这番话抹眼泪的村人见状赶紧扶住了她,让她别再说话了。
张艳芬还想和那些人争,可这会儿,一直站在人群外的江流主动站出来了。
他穿过人群,而在场的人也认出来他是网上被转载了上万次的视频的主人公江流。
原本情绪有些低沉的媒体记者一下子打起了jīng神,他们的长枪短pào都对准了江流,原先想好的一个个采访稿也已经酝酿到了嘴边。
“你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用更好的方式帮他们,你小时候也受过练功的罪,你为什么还要那几个孩子同样遭受一遍?”
之前因为张艳芬的连番质问有些动摇的顾馨星看到江流出现,冲在记者前面,执拗地看着他问道。
实际上这个问题,也是很多网友疑惑的问题。
根据现在直播透露的讯息看来,江流并不是他们想象中的坏人,他似乎帮助过很多村里生活困难的人家,可他既然有那个能力,为什么不赞助孩子们念书呢,孩子们出息了,一定会报答他的啊。
至于那种封建遗毒一般的杂技,完全没有传承的必要。
“你们知道以前管我学的这门杂技叫什么吗?”
江流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看着镜头反问道。
【天桥底下耍杂耍的?】
【杂技人?】
在场的记者以及观看直播的网友心里想过一个个名词。
“下九流,在很久以前,我们这些耍杂耍的,唱戏的,媒婆,裁缝,修脚师……都被叫成下九流的玩意儿。”
江流沉声说道:“名声不好听,那时候gān我们这行,嫁娶也得在圈子里找,生出来的孩子也被人取笑,因为那些孩子注定也是要学这些玩意儿的。”
“可我们为什么要学?”
江流又是反问,这一次他没等大家回答,自己继续往下说。
“咱们学杂技的和唱戏的一样,都被归在戏子的行列里面,这一行苦,都是打小开始学的本事,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我学的这门功夫更难,如同你们看到的那样,打小就要练全身的关节、肌肉,压腿抻筋那是最基本的功夫,这门功夫的极致就是能够随意将全身骨头脱位然后复合,要把全身的关节都练成能够自由活动的部件。”
江流这番话是承认了视频的真实性,他确实如同视频中那样,将孩子的骨头卸了下来。
“既然你都知道这有多难,你为什么还要bī着那些孩子学,这种功夫就算失传了也没关系。”
顾馨星诘问道,这是她对江流最不满的那一点。
江流没有理会她,而是接着往下说。
“学这一行苦,不仅学的时候遭罪,年纪大了,更是会有一堆的后遗症,比如现在的我,个头不高,人又瘦小,因为小时候练功的缘故,还落下了风湿的毛病,一到下雨天就钻心的疼。”
江流自顾自地抨击着这门功夫的坏处,让旁听的人都疑惑了。
难道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狡辩吗,比如多说一点练这功夫能挣多少钱的话,比如练这门功夫能过上多好的日子之类的言语。
江流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前头我也说了,学这行当,名声不好,还遭罪,可从古到今下九流的人还少吗?我曾爷爷那辈,多少人挤破头想学这技艺,只是这些绝技多数都是传男不传女,更加不传外的,那是给再多的拜师钱也不教的技艺。话也说到这儿了,为什么直到今天,还是有人愿意学这门技艺,按照这个小姑娘的说法,这门技艺那么磨人,gān脆就把它荒废了,从此以后别再有人学了就好,可古人为什么宁可被称作下九流也要学这些,现在为什么还有人明知道它受罪也要学这玩意儿,因为穷,因为日子过不下去,因为学了这个,好歹还让人觉得日子有了奔头!”
“我喜欢这玩意儿吗?我当然是不喜欢的,因为我小时候为它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上了年纪后还因为它落下了一身病,我又没孩子,我完全可以让它在我这辈断了传承,可是我知道,只要还有穷人,只要还有人连饭都吃不上,即便我这儿不教缩骨功了,还会有姓蒋的,姓海的教授脱骨功,断骨法,只要还要穷人,这种老一辈传下来的,磨人的,受罪的功夫,就是不会断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