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冲(96)
正在此时,后秦朝廷忽然闻得慕容冲亲自领军前来新平,意欲劫救苻坚。
姚苌几乎要一蹦三尺高了:“慕容冲要来救苻坚?!”这消息简直比他听见晋朝司马儿决定挥师北上收复失地还要匪夷所思。
姚兴一听就领着姚嵩急匆匆地赶回来了:“儿臣估摸慕容冲亦为传国玉玺而来。”
乱世之中,这玉玺的确是个香饽饽,谁有了他就立即从草根大王变成正头天子,如今北地中原闹地不可开交的三大割据势力——后秦,后燕,西燕无不对它垂涎欲滴。苻坚说是说已令太子苻宏带着玉玺投晋自保,但并未人人皆信。
“带了多少人马?”
姚嵩因生擒苻坚有功,在姚兴的鼓捣下破天荒地封了个安成侯,乃是姚苌数量庞大的庶子中唯一得封爵位者,更因与世子姚兴不离左右,近来便颇常随之参与军政决议,此刻便禀告道:“斥候探报,不过三五千骑兵而已。带兵者却非上将慕容永,而是慕容冲亲自挂帅,麾下二将为高盖与杨定。”
殿中众将听毕皆是愕然,而后齐齐哄笑:“慕容小儿是冲昏头了?他十万大军打长安还死伤无数历时多月,五千人马就敢来攻新平?!”
独姚苌默不作声,他是鹰视狼顾狡兔三窟之辈,便不免疑心慕容冲胆敢带这么点人杀过来,可是有何后着。“高盖可有消息通报过来?”
姚兴摇了摇头:“上月慕容冲一口气除了韩延段随之后,于军中事务便事必躬亲,高盖也一直投闲置散,又怕慕容冲转头来料理他,因而一直谨慎的很,不敢再递送消息。不过这次出征,慕容冲带高盖不带慕容永,可见并未对他起疑,关键时刻可命人潜入燕军令他倒戈,届时后军一乱,慕容冲必败无疑。”
姚苌点了点头——这场自投罗网的战争迎面实在太大,大到简直让他觉得慕容冲这张狂小子就是上天送他一统关中的良机。“那苻坚——”
姚兴早得姚嵩授意,此刻依言道:“暂时还杀不得,他如今是个活靶子,正好吸引慕容冲前来受死,若一战全歼,我们姚秦入主长安便易如反掌。”
且说任臻亲自点了五千人马,带了杨定高盖二将,二话不说出了长安——临行前杨定又特地依诺带上了拓跋什翼珪——这是他四岁入秦为质后第一次得出长安。
他们一路行军,离新平还有百余里路,尚未见姚军主力,只与小股斥候部队打了个小小的接触战。任臻此次带兵不多却皆是精兵,因而赢的毫不费力之余,还生擒不少俘虏。任臻亲自挑了一个军阶最高的提审,其余的十余人命什翼珪分别带往别处讯问。
这军阶最高的俘虏乃是名百夫长,精悍黝黑,十足的羌人模样。任臻忽然上前撕破他的衣袖,一个牛首图腾跃然于膀上,惹得该百夫长立即开始破口大骂,端的一副威武不屈。任臻也不动气,只是松了手,转身毫无犹豫地道:“打!”
几个孔武有力的亲兵领命进帐,当众剥下裤子按倒就打,都是下了死力气,又尽往那刁钻之处使劲,惹的那汉子挨三板惨叫,五板求饶,十板之后就要什么都招。
任臻坐在主位,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血肉横飞,无动于衷地道:“继续打。”
杨定等人都是一惊,以为慕容冲为了出气要将此人活活打死,可这样又如何能探知新平城内虚实?只是没人敢劝——慕容冲近来脾气愈加古怪且喜怒无常,谁敢出头冒险?
任臻见那人臀腿之处已是要打成稀烂了,才伸手挖了挖了耳朵,慢悠悠地道:“行了,拖过来。”
亲兵立时领命收杖,拽起地上动弹不得的人,一路拖曳过来,留下一道浓重的血痕。
任臻居高临下地看着几乎喘不上气的俘虏,淡淡地问:“苻坚现在何处?”
“新平……城外外的一座座佛佛佛佛寺……”那人似被揍地魂飞魄散,说话都开始结巴了,任臻奇道:“怎地不把人拘进城里更易看守?”
“城里还有许多旧时的氐族百姓,大单于怕他们感念苻坚,会出乱子,所以才移拘城外佛寺。小侯爷派两千精兵于寺外备戒守卫,因而也安全的很。”
“小侯爷?”任臻忽然眉毛一挑,看向那人,他忙吭吭哧哧地解释道:“我们大单于新晋封了那小公子姚嵩为安成侯,辅助世子殿下带兵,也得领军议政之权。”
任臻愣了一下,没有想到此时此刻会听到姚嵩的名字。尤记得当日在阿房宫中,烛火飘摇之下,彼时依旧没心没肺的他对他说“你说你生的这般好看,怎么心肠这么狠?”姚嵩依旧色若春花,笑语晏晏地答道:“你不喜欢,我改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