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冲(628)
拓拔遵也是个孔武有力汉子,虽然马刀脱手,却还是扳住任臻胳膊不住踢蹬挣扎,嘴里高声骂道:“任臻,你想杀人行凶么?!”这个男人看着长身玉立,此时却不知道哪里来力大无穷,死死地钳住他上身要害,叫人动弹不得。
姚嵩颈上刺目刀伤令任臻几乎站立不稳,这四个字刺激地他回过神来,吃人似地瞪向拓拔遵,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语气森然道:“你应该庆幸时间只够杀人行凶!”
姚嵩感受到他周身发散而出凛冽杀意,登时意识到他是说真格,忙惊声阻道:“等一等!”任臻却似已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双眼赤红地手心加力,拓拔遵顿时爆发出一声杀猪般惨叫,鲜血从指缝中汹涌四溢——任臻竟要生生将此人割喉放血而亡!
说时迟那时,突然又有一道破空之声由远而近地自后袭来,任臻不得以撤手回刀,噌一声扫落疾至眼前箭羽,半死不活拓拔遵趁机一把推开了他,也顾不得伤口血如泉涌,忙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关键时刻救他一命来人身边。
任臻杀机正盈,哪里肯让人逃了,疾步赶上就欲补刀——堪堪赶到拓跋仪急忙一个箭步上前格开,大怒道:“任臻!你也太目中无人了!”诸王之中唯有亲历与燕之战拓跋仪对任臻身份和他与拓跋珪关系有所了解——这事固然匪夷所思,却也使拓跋仪意识到若非必要绝不要与任臻正面撼上,可他也不能眼睁睁地坐视任臻肆无忌惮地杀掉自己莽撞亲弟!
任臻扯出一丝嗜血笑意,再无赘言,左手刀光如满月,直朝拓跋仪抹去!拓跋仪举刀就挡,顿时火星四射,两人雪地里交手十余招,但见任臻出手愈,招招式式皆如迅电流光、风驰云卷,拓跋仪也是百战悍将,此时却不禁心下一寒——全是只进攻不要命打法,这疯子是肆无忌惮,铁了心要光天化日之下杀人了!
姚嵩旁亦看真切,也是浑身一凛——任臻若是当真拼命,不管不顾杀了拓跋兄弟,这事将来却要怎么收场?他情急之下,计上心头,赶紧捂着脖子大声呼痛。任臻果然分神回顾,拓跋仪觑准这一瞬破绽,虚晃一记,一掌穿过刀锋空隙,拍中他胸膛,生生将其逼退数步,方才得以抽身而退。
任臻全然不顾自己,踉踉跄跄地踏雪奔到姚嵩身边,急切道:“脖子还流血?我看看!”
那边厢拓跋仪喘着气把拓跋遵扶起,又抬手向上放了一记响箭鸣镝召来部下,方才语带不善地道:“任臻,你敢向拓跋部千军万马挑战之前好掂量掂量自己份量!一个仗势凌人空头将军也敢本王面前放肆,只怕皇上也保不得你!”
任臻提刀手再次握紧,又欲起身,姚嵩赶紧按住他手,以身相挡——任臻总不可能蛮力推开他去。拓跋遵视线落他左手,神情阴鹫,半是愤恨半是轻蔑地嘲道:“不明不白还真把自己当一回事儿了——当初他就该将你一双手掌全给毁了,看你这废人还凭什么耀武扬威!”
一时之间双方都奈何不得对方,担彼此间潜藏矛盾算是彻底地被激发出来。好不容易等拓跋兄弟走后,姚嵩见任臻脸色阴沉,有如黑云摧地,煞是可怕,只以为他还担心自己伤势,忙扶住他肩道:“皮肉之伤罢了。只怕拓跋仪和拓跋遵不肯善罢甘休。”
任臻抬手拍了拍姚嵩手背,缓缓起身,却是捡起方才拓跋仪射向他那只箭簇,目光箭杆尾端镂刻卫王名号上流连片刻,忽然调转箭头,毫不犹豫地将其深深扎进自己右臂,捂住自己血流如注伤口,他神色狰狞地冷冷一笑,语带寒冰地自语道:“就看看当不当我是回事…”
第168章
姚嵩吃了一惊,慌忙起身扑上前来扶住他的手臂,已是沾染了一手心的淋漓鲜血,顿时心头一震,颜色都变了,颤声道:“你这是在做什么?”抬眼觑见他神色,心念电转间登时了悟,失声道:“你想借刀杀人?!”
任臻与他四目交接,眼中戾气未褪:“拓拔遵今日胆敢取你性命,来日必难善罢甘休,不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先下手除此后患,否则我实难心安!”
姚嵩已猜出他是为了自己的安危——任臻方才若是迟了一步,后果不堪设想,而他总不能时时刻刻护着守着,方才宁可铤而走险。此刻他见天地间就彼此二人,忙出声拦道:“拓拔遵是拓跋仪的亲弟弟,拓跋仪顾虑重重、反迹未露,拓跋珪不会打草惊蛇,若操之过急万一引起他的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