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块红色的布吸引了她的注意，沈然蹲下身，把红布捡起来，布料柔顺光滑，一看就知是上等的布料，一般人是用不起的，应该是清璇的嫁衣。

“这是……”上官煜霆走过来，他当然认得出这是皇室专用的绸缎，难道清璇真的来过这里？

“这是清璇的嫁衣。”她记得梦中，清璇被猛虎袭击，猛虎不仅划破了清璇的衣服，还划到了她的脸。在争斗中，留下一些衣料碎片再可能不过了。

梦中来到清璇被猛虎所袭，正在危险之处，就断了。清璇会在哪里？沈然可以肯定，清璇没有被猛虎吃了，因为她还有看在她在……

想到这里，沈然冲到一处断崖旁，双眼张望着崖底。

“然儿……”慕容羿宸走过来将她从崖边拉过来，然儿现在看起来虽然很冷静的样子，但他深知其实她的情绪是很不稳的，担心她会失足掉下来。

“我要下去。”沈然坚定地说道，不是商量，而是告诉他们，她的决定。

两人知道自己是阻止不了她的，不再多言，去找路，看能不能下去。最后找到的一条路，虽然比较险峻，但对这两大高手来说，实在是小儿科，有当世两大高手保护，沈然的安全自然也不成问题。

“清璇怎么会在崖底？小然，你一定是搞错了，对不对？”上官煜霆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僵硬，目中带着一抹哀痛。清璇怎么会在崖底，一定是搞错了，他不相信。悬崖那么高，他们从上面下来也要走半路，要是人从上面摔下来，怎么可能有存活的机率？这不是真的，不会是真的。

沈然完全没有听到他的话，她的视线牢牢地锁住在不远处的一张虎皮上。

慕容羿宸顺着她的眼神望去，眼中闪现一丝不解，一张虎皮而已，有何为奇？

只见沈然快步冲到虎皮身边，清楚地看到，这不仅仅只是一张虎皮而已，四周散落着一地的残骸。

沈然捡起残骸旁上的一块红布，跟她在崖上捡到的红布一样，她可以确定是出自同一件衣服的。深深地攥紧红布，心似有千万把在割一样。

清璇……

犹记得高中时候，一次她生日，叶水心硬拉着她去酒巴为她庆祝生日，出来的时候遇到一群小流氓，那傻丫头居然主动跑去引开他们，只为了她能安全逃跑，其实她忘了以沈然的武学造诣，几个小流氓根本不足为惧。

记得叶水心曾经很喜欢一个男孩子，甚至不惜倒追人家，后来只因跟她男朋友参加聚会，那几个男人谈到学校最难追的女生，提到了沈然，她男朋友因为知道沈然是私生女，骂了沈然一句‘野种’，她便毅然决然地跟男朋友分手，不顾他的挽留。她说，对女人不尊重的男人，跟他在一起只会辱没了自己。但沈然知道她其实是很伤心的，如果她男朋友骂的不是她，叶水心不会这么绝然的。没见过比她更傻的女孩了！

桃花树下，她们的秘密花园，埋下了她们每年生日的愿望，那个傻丫头居然每一年的愿望都同一样，都是只有七个字：希望然找到亲人。

她每次生病，守护在她身边的永远只有叶水心！

她总是让她这么地感动……

无论外界的人把她们的关系传得多难听，她们始终不曾有过嫌隙，无论什么时候，她都护着她，她们之间不是亲人，却更胜亲人。

叶水心……

沈然握着红布的手，紧紧地攥着，指甲硬是扎进了肉里，她却没感觉到疼痛，手凑唇边，轻微地颤抖着。

上官煜霆看到了沈然手上的红布，心骤时紧揪了起来，似有针在扎一般，看着地上的骨骸，手竟然不敢去触摸，他不是没有见过骨骸，征战沙场多年，马革裹尸，他手上沾的血不会少，可是这次他的手却在抖。

这些是谁的？清璇的吗？风清璇的容貌清晰地展现在他的眼前，那么地深刻，她喜欢跟他撒骄，要他教她练武，她赌气时，会撅着嘴，不理采他，但不到三天，又屁颠屁颠地跑到他面前，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喜欢搞怪，整蛊人，但她不会伤害人，只是开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她是那么地善良，那么阳光，那么可爱……怎么会死？不会的！

慕容羿宸走到沈然身边，大手握住她的小手，他不忍心看她自虐。风清璇在她心中竟是这般重吗？两人何时有这般交情？

沈然看着那张虎皮，真是恨不得将其鞭尸。上官煜霆或许看不出，但沈然身为医者，对人体构造极为熟悉，她几乎一眼就可以看出那些残骸是虎的骨骼不是人的。

依梦中景像看来，应当清璇与虎搏斗，混乱之中一人一兽跌下崖中，老虎被摔死，清璇却大难不死，但也一定身受重伤，否则她早就应该走出这里，不会出现梦中那样凄苦的景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