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花共眠(1065)
浣纱也扫了浣溪一眼,便笑道:“她素来是不安分调皮的,外头的那些事儿,她打听的最清楚。只因为她这脾气,同她说过多少次。”
怀真道:“浣溪妹妹的性子活泛外露,倒是跟姐姐不同。”
浣溪便对怀真道:“可不是呢?姐姐因为这个,训斥过我不知多少回,生怕我闯了祸似的……”
怀真见她这般,便笑说:“到底姐姐的见识跟我们不同,我看姐姐知书达理,所见所识,却比我们都胜一筹,妹妹毕竟年纪小,倒是要多听听姐姐的话,她横竖大有道理,不会害你的。”
浣溪闻言,笑容一僵。
浣纱便轻轻笑说:“你听见了?怀真妹妹都这样说了,你还敢磨牙?”
浣溪只得笑叹低头,道:“你们两个都压着我,我还能说什么呢?谁叫我是最小的,就只听着罢了。”
怀真不以为意,浣纱却点头道:“可知不是因你是最小的才要听?凡事只脱不过一个‘理’字,谁有理,自然就听谁的。”
怀真起初还以为是两姊妹斗嘴罢了,听到此处,便早已经听出两人话语中各有机锋,当下便不再插嘴,只笑看两人。
两姊妹却也不再说此事,只又谈些时下之事,终究不免说起应兰风的事来,三人一时都有些黯然无语。
顷刻,还是浣纱先开口,对怀真柔声劝道:“妹妹不必忧虑,我觉着是义父如今身居高位,树大招风的,自然引了一帮子小人不忿妒忌,然而义父的为人,从来都是最清正明白的,先父生前,每每提起,都是多有推崇之意……何况如今朝中各位大人,也多是跟义父交好的,所谓‘得道多助’,故而你也很不用担心,必然很快就会有惊无险地过了。”
怀真听她句句宽慰,便也笑说:“姐姐从来都有真知灼见,就顺姐姐吉言。”
两人陪坐片刻,便听到外头小丫头道:“表舅爷来了。”
怀真心中一震,此刻王浣纱王浣溪都也站起身来,不多时,果然郭建仪迈步进来,两个女孩儿忙向着郭建仪见礼。
浣纱早知道怀真回府后,就去了应兰风书房,此刻必然有话同郭建仪说,当下便拉了浣溪,告辞而去。
话说两姊妹出了院中,浣溪回头看了一眼,便道:“这表舅爷跟怀真姐姐的感情可真是好。”
浣纱轻瞥她一眼,也不做声。
不料浣溪又道:“我听闻这郭侍郎先前也心仪于怀真姐姐,竟还派人上门提亲过……只不知为何竟没成。”
浣纱皱了皱眉,淡淡道:“这些旧事,你倒是都打听的一清二楚。”
浣溪笑道:“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自然常常有人说呢,我无意中听见又有何稀奇。”
浣纱略止步,回头正色说道:“如今怀真妹妹早嫁给唐大人,这些陈谷子烂芝麻的事儿,倘若不是有心去问,别人如何还要提起?又是哪个丫鬟这样多嘴,你同我说,我自禀告母亲处置。”
浣溪听了,便吐舌道:“姐姐何必这样一本正经的,不过是玩笑话罢了。”
浣纱冷笑了笑,又看浣溪,却终究没说什么,只抬腿又走。
浣溪叹了声,跟着走了两步,终究忍不住,便道:“姐姐何必防贼似的防着我?我什么也没做,只说一句话罢了……姐姐就如临大敌似的了。”
浣纱闻听此言,便站住脚,回头道:“你说什么?”
浣溪不悦,嘟嘴说道:“我不过是说众人都知道的事,姐姐何必又训斥我,如何自打进了京,到了应公府里,姐姐便待我不比从前了,隔三岔五地就板起脸来训人,以前也不见你这样。”
浣纱皱了眉,道:“你也知道是进了京?当初在家里,你若做的不对,自有父亲训斥罢了,自然不用我……然而如今,又哪里是在家里?是在别人府里,行事自然更要有些分寸才是!又没有父亲管着你,自然得是我来操心。”
浣溪便有些委屈,低头说:“我难道不知道今非昔比了?长姐如母,姐姐操心些自是使得,只不过也不必总是骂我,如何不对我好些?”
浣纱原本并没动恼,听到这里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说要对你好些?我要如何对你好,你瞧你做的那些事!”
浣溪扭开头去:“我又做什么了?”
浣溪忍着气,见左右无人,便厉声低喝:“起先你跑出门去做的那种事……横竖是我死命劝着,好歹向着义父说明白了,也是义父宽容仁慈,才不计较,若是换了别的什么人家,你当你还会在这里好端端地?这倒也罢了……你……你很不该,生出别的心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