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带我去看看落西城那个混蛋死了没？”我绕过落易，朝着更深处走去。我可以想象出落易在我身后瞠目结舌的样子。

凌落跟我并肩走着。

这里应该是落君诚当初建造的吧？实在是个绝佳的藏身之处，并不比地面上的不落山庄差，只是因为是地下，只能用火光照明，但也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有种寻宝的感觉。

凌落停住了脚步，侧身推开了门。也许是由于地下的缘故，这里的房间似乎是竹筒式的，并排着。

看来，这个是落西城的房间吧？！

“凌落...少...爷...”我跟着凌落走了进去，落裳兴奋的声音变得吞吐。

屋内的其他人，凌芝，落童全都是无比的惊讶，而我的视线，定格在对面那张床上的男人。

“大哥回来了？”他的声音里透着无尽的虚弱。

看到我的那一瞬间，他死灰般的眼里突然变得明亮，怔怔的看着我，屋内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我尽量让自己保持冷漠和平静，我打量着他，他左手撑着身子，斜倚在床上，白色的衣服与他苍白到透明的脸交相辉映，连原本就没有什么血色的唇也变得苍白起来，黑色的青丝软绵绵的耷拉在脸侧，现在的落西城，整个人就像一幅虚无的画，只有那一头如墨般的头发还彰显着他依旧是个生命的事实。

我突然有个冲动，想上前抱抱他。

现在的他，是不是轻如羽毛，薄如蝉翼？

终究还是见到了他，没有死无全尸，没有永世不得超生，那些所谓的誓言根本就是荒诞，只是，那份荒诞，依旧那么深刻的被我记得，被他伤害。

“你的誓言，是不是快实现了？”我扯起嘴角，用胜利的姿态俯瞰着他，我突然有了报复的快感，我要让他尝尝是誓言反噬的痛。

所有的人似乎都没有反应过来我话的含义，也包括落西城。

我嘴角的弧度更大，忍不住轻哼出声，“哼，我们见面了，不过，快要死无全尸的似乎不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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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无心之过

“小小姑娘！”

“小姐！”

落易和落裳顷刻惊呼出声，凌落和凌芝亦是诧异到不可置信。

落西城右手捂着嘴弯着腰，一阵剧烈的咳嗽，身旁的落裳忙轻拍他的背，心疼的唤着，“少爷，少爷。”

他抬起头，嘴角是鲜红的血液，在他苍白的脸上宛如一朵妖异的曼陀罗花。我的心突然狠狠的痛起来，仿佛被人被背后奋力的捅了一刀，穿透了我整个身体。

我稳住身形，不让自己表现出异样。落西城的眼，清澈得让人深陷迷途，而此刻，他眼里的哀怨宛然蜘蛛网一样紧紧的缠着我，让我动弹不得。

落裳从衣服内掏出手绢，细心的擦拭着落西城嘴角的血迹。许是耗尽了他的力气，他终于无奈的躺回床上。他完美的侧脸让我再次想起那夜他环抱着顾小婉的灵位时，那种专注的美。

是顾小婉的灵位，是的，我能肯定，虽然没有亲眼看见，可是那种痴迷的专注，是只有对心爱的人才会有的神情。如果，我死了，他会不会有那一半的眷恋？

落西城睁大了眼瞪着上方，仿佛灵魂被抽离了身体，只剩下一个没有思想的躯壳。

“小小姑娘，我知道当日少爷说了很过分的话，当时连我都有些不明白少爷，但是之后我想明白了...”落易要为落西城打抱不平了。

“落易...”落西城虚弱的声音制止着他。

“少爷，不管你今天怎么说，就算是赶走落易，我也要把话说完！”落易坚毅的神情，从另一面体现了他对落西城的忠心。

“哎！”落西城只能叹气。

他转身对着我，“那天和小小姑娘分开后，少爷就更加沉默，原本这些年来，少爷总是一个人默默忍受着所有的一切，老爷犯下的错，却要少爷小小年纪来承担，那些人的恨，有多么强烈，连我也无法真切体会，再加上小婉...”

落易的话嘎然而止，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尴尬的看着我。

我不屑的看着他，等候着他的长篇大论。

落易看我并没有太大反应，继续说道，“自从认识了小小姑娘，少爷的笑容就越来越多，有时甚至可以看到少爷一个人在房间里傻...咳...微笑。那样的少爷，我只在夫人还在世时见过。小小姑娘，难道你就没想过，少爷为什么要说那样的狠话吗？”

他突然严肃起来，我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话让我开始认真的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