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打开了。

外面地表上是银白的月光，可以看见月光在散落的花藤间落错得支离破碎。

苍月的身影在月华下拉得老长，背影是无限的落寞和孤独。转手间背着身就已将门关上，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他要去哪？

随意裹上苍风宽大的长袍，悄声走出房门。苍月的身影在正前方一闪，随即不见。

他去前面的青楼了？

我犹豫着要不要跟上前，他应该是去找倾城吧？倾城的琴声，也许能让他暂时忘记一些不快。

转身欲回房时却看到有一个人坐在花榭左侧的低栏处。

是莫言。

他的头深深的埋在膝盖里，双手环着大腿。心里一阵疼痛，他还没有休息，在想些什么？

“莫言。”我轻声唤他。

他缓缓抬头。

竟是泪痕满面。

心里的疼痛加剧。

莫言，在想些什么？

我，又能做些什么？为我唯一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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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处子之身

莫言看到我，忙躲到一旁把眼泪抹掉。

“姐姐，你怎么没有休息？庄主呢？”他若无其事的样子让我更加难受。

“你没看到苍月吗？他刚刚出去把锁弄坏出去了。”我在莫言身边坐下。

“去找倾城了吗？”飘忽不定的声音显露他的恐慌。

我没有回答。

答案是肯定而显而易见的，可是说出来就变得残忍。

坐在莫言身边，感觉到他突然而持续的颤抖，从侧边拥他入怀。莫言倚靠在我的怀里，颤抖得更加厉害。一会儿便听见他轻轻的啜泣声，泪水穿过我的衣衫，滚烫的流在我的手臂上。

声声入耳，滴滴灼心。

“为什么？为什么我没有庄主一半的容貌？如果有的话，也许莫语还会看我一眼。”莫言的哭声愈来愈大，不停的抽泣起来。

我恨不得将莫言揉进我的心里，让他知道我有多么的心痛。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哭泣。

“倾城...不，莫语不是那种人的，不是光看外表的，对不对？不然你也不会那么喜欢她，就算时隔多年依旧那么牵挂，对不对？”我倾尽所能的安慰莫言，却感觉词句是那么空洞，根本无法达到人心。

莫言却停止了哭泣，抬起头看着我，“可是，我这个样子，莫语怎么可能爱上我？不，只要她肯多看我一眼，多和我说一句话，我都心满意足了。”

“傻孩子，我相信莫语不是个看外表的人，你们可以先从朋友做起啊，关心她生活的点点滴滴，但不要让她觉得没有空间，也许，她会被你的爱感动啊！”我用现代学到的一些浅薄的爱情理论知识安抚着莫言。

“真的吗？”莫言瞪大了眼看我，此刻的他，看起来想极了一个天真的孩子。

“姐姐不敢保证，但至少是有希望的。我们不就是为了那么一点希望而存在吗？”这种被称为大道理的话，此刻竟也有了一点效果。

莫言沉默了一会，擦干眼泪，冲我一笑。心里顿时感觉有些欣慰。

再安慰了莫言几句，就各自回房了。

前方依旧是灯火辉煌，歌舞升平。

回到屋内，心里平静了不少。

和衣入睡。

不知过了多时，听到外面的响动。脑中迷迷糊糊的想着，这一夜怎么这么多事？觉都没法睡了。

一睁眼，看到苍月东倒西歪的跑了进来，外面的天空已是微微亮。我一下子清醒过来，忙起身去扶他。没想到被他一把推开，倒回了床上，刚才几乎被忽略的腰痛又重新出现，更胜那时。

苍月却突然压过来，把我拢在身下，由于不能起身，我疼得直冒汗，却又无可奈何。上方的苍月，酒味更加浓重。而他却说出了一句似惊雷般的话。

他说，“没想到，莫倾城居然还是处子之身。”

我只感觉大脑缺氧，快要失去思维能力。

是处子之身的意思是说，他刚才和莫语...

脑子里就开始出现莫言抱着我失声痛哭的样子，想到他那么真切的想要莫语幸福的样子，想到他自卑的无奈。如果，他知道这件事，是不是会心如死灰，还是恨苍月入骨？

因为莫言也知道，苍月不爱莫语。根本不爱。

没有爱，却发生了关系？是因为我不能给他想要的爱吗？拿莫语当发泄的工具吗？莫言知道的话，该多么心疼莫语？

而此刻的莫语，又会是怎样的心境？

她亦是了解苍月对自己的感情，对我的感情。那种不以爱为基础所发生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不是一种侮辱？

苍月，你到底是怎么了？就算你是帝王般的男人，又怎能作出此等苟且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