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招妻(60)
陆婉婉认同地应了声:“狡兔三窟,这郑寨主只怕比罗刹三兄弟更狡猾。”
“狡兔三哭?这也是成语么?”何武不解地眨了眨眼,“狡猾的兔子被抓走哭三次就能逃脱?哎呀,这可太有警示意义了,那个寨主要是打不赢真哭了,咱们万万不能心慈手软,别被他给骗啦……”
何流面有惭色地摇了摇头,何武自以为是滔滔不绝,陆婉婉蓦地拉着他蹲下,指了指不远处的草丛。
何武目瞪口呆地注视着司徒裳,只见她以一敌三,身形不停变换,手舞银蛇脚踏浮云,分不清楚虚实,看不明白招式。
陆婉婉认出其中两人就是黄板牙和扫帚头,至于另一个电线杆十有八九就是郑寨主。她知道司徒裳的武功很好,却不晓得已经到达出神入化的地步,尽管对手都不是泛泛之辈,她也应付自如面不改色。
这时,眼睛肿成一条缝的何流留意到黄板牙和扫帚头有些不对劲,他们逐渐放慢进攻节奏,各自在怀里掏啊掏的,好像又要耍诈。司徒裳虽有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本事,却只有一双手,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小人更是防不胜防。
“陆姑娘,这样下去苏夫人会吃亏的。”何流不敢耽搁,提醒陆婉婉尽快想办法,“咱们应该早做防备,无论如何也得帮她一把。”
陆婉婉提着剑拍了下何武:“走,一人一个,不能让苏夫人遭暗算。”
何武摩拳擦掌转了转脖子:“好哩,早就等不及了。”
“且慢!”何流神秘兮兮地摇摇头,指着旁边没点灯的房间说,“刚才从那儿经过听见了孩子的哭声,如果我没估计错的话,那肯定是寨主的孩子,咱们与其硬拼不如智取,你们快跟我来!”
“智取?”陆婉婉还没回过神来,就被何武拽走了,“陆姑娘,我哥打架不行,脑瓜子却很灵活,听他的准没错。”
待陆婉婉琢磨出来怎么回事,何流已经冲进去了,听到寨主夫人的叫喊,只得硬着头皮跟着何武进屋。
“住手,住手……”惊慌失措的寨主夫人重复着这两个字,何武摸黑想抓住她,她就像是成了精的泥鳅总有法子逃脱,他们两人像老鹰捉小鸡一样,围着桌子乱转。
何流循声找到郑寨主的儿子,一把抱住筹码,说话也有了底气:“你们都别忙了,孩子在我手上。”
“不要……”寨主夫人尖叫了声,身子一软滑坐在地上,直勾勾地盯着何流怀里的孩子,哽咽道,“别、别伤害他,你们要什么我都给……床、床头有个盒子,里面有银票,拿去吧,都拿去……”
“呸,咱们可不是强盗,谁稀罕那几张银票!”何武不屑地哼了声,“别把咱们想的跟你们一样,快去叫傻大个贼首领投降,不然,嘿嘿……”
“我去我去,这就让他投降,各位大爷行行好,莫要伤我孩儿……”寨主夫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心都要碎了,跌跌撞撞向外爬去,“相公,别打了,别打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婉婉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同流合污”这个词。她同何流何武一起绑架小孩威胁弱女子,尽管有苦衷也像是干坏事。
郑寨主听到夫人的哀号,再看何流怀里哇哇啼哭的孩儿,顿时气得火冒三丈。黄板牙和扫帚头看这阵势,不约而同转移目标,恶狠狠地瞪着何氏兄弟。
“不打了吗?”司徒裳不明所以地摊开双手,剑尖直指郑寨主的后脑勺,“喂,你的对手是我,往哪儿看呢?”
“苏夫人……”陆婉婉既想跟司徒裳解释,又怕离开何氏兄弟,这两个人再捅出篓子,索性向郑寨主喊话,“我们不想伤害无辜的人,只要你答应立刻解散旋风寨,放走掳来的百姓,你的夫人和孩子就不会有事。”
“这丫找抽!”黄板牙悔青了肠子,只恨自己没听进去光头佬的话,朝扫帚头努努嘴,示意他先解决掉这几个渣。
扫帚头还没抬脚,何武就揪住了寨主夫人的头发,沉声恐吓道:“别以为哥跟你们说着玩的,傻大个贼首领,愣着干吗,如果不想你婆娘有事,就叫你的手下统统滚下山去。”
何流举起哭得肝肠寸断的孩子,竭力控制住发抖的双腿,大吼一声:“照他说的做,你的娃儿可在我手上!”
看到这儿,司徒裳总算弄明白了,何氏兄弟被逼无奈落草为寇。精神虽然可嘉,做法却太幼稚。郑寨主做了这么多年强盗,还怕两个新来的菜鸟么。
孩子凄厉的哭声不忍听闻,寨主夫人早已肝肠寸断哀嚎震天,郑寨主脸色一沉,铁板似的脸拉得更长了,他不动声色地挥了挥手,黄板牙和扫帚头没敢吭声,直接抱头滚下山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