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台娇+番外(56)
唐灼灼眨了眨眼睛,后悔什么?跟着去西江?还是别的什么?
她隐约能猜出一些他的想法,但都太过模糊朦胧,她也不愿深究下去。
唐灼灼晶莹的指甲泛着素白的光,她迎上霍裘如炬的目光,只是鬼使神差般地点头。
一时之间,殿里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宁静中,与其说是没话可说,倒不如说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唐灼灼垂下眼睑,睫毛轻颤几下,面纱随着颤动,完美地掩盖住了她眸子里的情绪。
霍裘心里疑惑什么,她怎会不知?可他不开口问,自己贸然凑上去一股脑解释了,又难免叫人觉得心虚。
而且有些事,就是解释清楚了也难保他不会多想。
霍裘转动着手头的玉扳指,挑开了那坛桃花酒的塞子,浓郁的酒香里混着花香,醇厚无比甘味绵长。
她尚还在失神,他就已亲自为自己斟了一小碗酒。
一小口酒下肚,他的舌尖蹿起灼热之感,一路直到肚里,酒明明不烈他却觉着自己有些醉了。
她既自己凑了上来,那么往后的悠长岁月,就不能再退分毫了。
他就是绑,也要把她绑在自己身边!
第二十九章
因着第二日就要启程去往西江地, 唐灼灼在暮色降临之前回了宜秋殿, 才一进去, 就见安夏将殿里原先插着的馥郁玫瑰换成了带着水露的月季,殿里顿时亮堂几分。
紫环扶着她在软榻上歇下,同时递上一杯温热的茶水。
唐灼灼轻轻呼出一口气, 身子放松下来,就连眼睛也不想睁开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她揉了揉额心出声问, 声音略显疲惫。
她随着霍裘去西江这事到底不算光明正大, 须得偷着来, 放不得明面上,所以知道的人也就两个大宫女, 其余伺候的人只以为她收拾行装准备去庙里了。
紫环点头,轻缓出声答:“娘娘,都收拾好了。”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
说罢,她又凑在唐灼灼耳边说了几句话, 后者原本稍显慵懒的脸上慢慢沁出笑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玩味地道:“她还有这样的胆子?”
相比之下,紫环忧心忡忡, 瞧着自家主子丝毫不慌的模样, 有些急了,道:“娘娘, 咱们不得不防啊!”
“唔……”唐灼灼玉手托腮,衬出一张人比花娇的脸, 略微无辜地道:“这事咱们口说无凭,还是告诉殿下的好。”
她扬了扬玉手,声音清脆带着难以察觉的寒意:“派人去正大殿走一遭。”
才从书房出门准备沐浴的霍裘听了张德胜的来禀,步子一顿,眉心一皱。
“太子妃派人来说的?”他眸子里的光有些深幽,旋即不满反问:“为何不见她自个来?”
张德胜脸上的笑一滞,旋即试探着道:“娘娘下午才来过……”
到底是说不下去了,在霍裘的注视下,他默默闭了嘴。
这主子爷一听太子妃本人没来,脸都冷成什么样儿了!
以往两人可劲闹着别扭的时候,太子爷动不动就发怒,可这和好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啊!
霍裘转动着手里的一小串佛珠,神色微微变幻了一下。
“走吧。”
张德胜一甩拂尘跟上,“殿下,咱们这是去宜秋宫?”
“去玉溪宫。”
夜幕如同一片漫无边际的黑布,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白日里流光溢彩的宫殿都收敛了光芒,变得沉默内敛起来。
霍裘等人到玉溪宫的时候,钟玉溪才宣了晚膳,听着下人的来禀,竟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真假。
还是素儿轻声唤她才缓过神来,面上的喜意几乎遮也遮不住,但仍是极端庄地出了内殿迎接。
心里不是不得意的。
唐灼灼那样儿的,果然抓不住男人的心,殿下不过是瞧中了她的那副好皮囊,新鲜劲一过,还不是过来她宫里了?
“妾请殿下安。”她稳稳福了福身,声音甜得有些腻。
霍裘冷淡地应了一声,大步走在前头。
玉溪宫里熏的是浓香,乍一进去像是掉进了花丛里,霍裘眉心皱得愈发紧了。
好在进了内殿,一桌子的菜香味稍稍将这香味盖住了些,钟玉溪跟在他身后,用最轻缓的声音问:“殿下,可要一同用膳?”
霍裘瞥过她画着精致妆容的脸,神色漠然地点头。
说是用膳,实则他只动了几筷子就停了,他一停,钟玉溪自然也不敢再吃。
男人周身寒气越发浓重,钟玉溪也察觉到了不对,打着胆子上前替他按揉额角,打着圈儿揉捏,而后试探着问:“殿下可是哪儿不开心了?”
女人身上的香味有些重,霍裘闭眼,觉得掉进了胭脂堆里,身上都是一股子水粉味,顿时沉声道:“明日把殿里的香换了,难闻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