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良(57)
小甲怔了半天,才发现自己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胡乱的用袖子一擦,哽咽道:“小姐真是好心人!如今,也就你惦记着我们郎君了。”
周幸囧了一下,本就不是她该得的,如今人家都有难了都不退回去,不带这么黑心的,惦记毛线啊。
小甲喝了口茶顺气:“家里如今还不定什么状况,这些小姐且收着吧。日后,没准求到小姐头上呢。”
周幸想了想,点点头:“嗯,我替你们收着。这个荷包我得打个花胡哨。”
“随小姐处置吧。”
“日后你们来拿钱,先说好,我只认你和你们小郎,别人来取我可不认的。”
小甲笑着点头:“听你的。”
“那个……”
“嗯?小姐还有什么嘱咐?”
“没什么,你们保重吧。”
小甲对周幸郑重的行了一礼,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
周幸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喃喃自语:一家人啊……
☆、单蠢
推开燕绥屋那永远装相的房门,瓜子花生壳满地乱飞。周幸无奈的说:“你们俩不能把壳丢在碟子里么?也不嫌难扫。”
阿宁头都不抬:“横竖不是你扫。”
燕绥点头:“嗯,横竖也不是我扫。”
周幸:“……”
“咦?你什么时候添置的新簪子?”阿美好奇的问道。
周幸摸着头上一对蝴蝶小对簪:“这个?”
“嗯哪,样式挺巧的,哪得的?”
“前日柳郎不知去金银铺打什么,掌柜给的添头,随手赏给我的。”
“添头都能给鎏金?”阿美囧:“不愧是柳郎!”
“铜鎏金,不是银的,不过挺好看。”
阿宁笑道:“柳郎还真疼你,我还当是你前日退了谢家的东西人家送的呢。”
“柳郎对谁不疼呢?也就是我现赶上了。谢家给的是金锞子,我不是说过了么?”
“这我知道,只觉得他们该更大方点。”
不想阿美嗤笑:“这都不错了,他们家最近出了大变故,还记得幸幸就算谢小郎有良心啦。”
燕绥愣了下:“什么变故?我怎么没听说啊?”太不符合她闲的蛋疼的性格了!
周幸道:“谢老爹失踪,怕是不好了。他们家紧急招了一女婿。”说着又问阿美:“你怎么知道的?”
“前日上街正碰到谢家办喜事。”
“这么快!?”阿宁道:“要是谢老爹回来了,可怎么收场?”
燕绥接过阿麦递过来的绿豆汤淡定的一笑:“谢老爹还回的来么?”
阿宁惊道:“不至于吧?”
燕绥冲周幸努嘴:“她最熟,问她。”
周幸摇头:“我也就知道这些。”
阿美道:“真可惜,谢小郎挺照顾幸幸的呢。”
“哪有照顾我?”
阿美木了一下:“嗯,没怎么照顾,就觉得你们俩合拍。”
周幸托这下巴道:“就算是真合拍,又能怎样?等我混出头了,要手底下的女使叫他做郎君?”
阿宁一口水喷出来:“就你那破水平,只好叫别人做郎君吧!还女使呢!”
燕绥却有些怅然:“月恒那样的傻子毕竟不多。”随即又想起了什么,忽然笑道:“不过要是柳郎,只怕全天下的教坊,有一半多都是傻子了!”
“此话怎讲?”
燕绥瞬间一副神棍样:“此乃天机不可泄露!”
周幸就冲着燕绥直眨眼,历史上有记载?
燕绥很默契的吐出了一个人名:“谢玉英。”
阿宁左右看看,一跺脚道:“你们又打哑谜!”
燕绥笑道:“谁打哑谜了?我就听说江州有一名妓名唤谢玉英,听说也是个痴情种。没准日后比月恒还掏心掏肺呢。”
阿宁半天没想起这个跟柳永有什么联系,不过燕绥经常说些不着调的话,时间长了她也就直接无视了。
此时没有百度百科,就算知道了人名也没用。对于柳永,周幸感激他的照顾,但也仅限于此。柳永很温柔没错,她还是更加喜欢一心一意的。如果只能得到柳永式的真心,她宁愿一辈子不嫁。反正在教坊里,孤独终老才是主旋律。何况这对簪子还是柳永的赔礼,没有柳永扯着她在大街上一顿乱嚎,怎么样也不至于中暑高烧。所以随便八了两句就抛到了脑后,这个时候她对谢家比较感兴趣,于是强行把话题拉回来问道:“廖郎君不是姑姑的裙下之臣么?没什么消息?”
一直默默嗑瓜子的阿麦突然怨念的道:“什么裙下之臣,八百年没见了。”
“是啊是啊!”阿宁也一脸遗憾:“廖郎君给钱很爽快,我真是想死他了!”
阿美用胳膊撞了一下周幸:“你还真担心你家情郎呢?”
“都说了不是我的情郎!”周幸扶额:“就是觉得他们家……这是嫡嫡亲的姑母家呢!帮衬一把也没什么,偏……有眼睛的人都知道这是算计上了。谢小郎还有活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