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出庶出(76)
容仪听到这囧句式居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发脾气:“媚上欺下,装的那个样儿,这叫什么?当婊*子还要立牌坊吧!”
罗衣火了:“你什么意思?”
“就是这个意思!你也就算了。”容仪撇了罗衣一眼:“你那个姐姐,嫡长女是吧?怎么就嫁了不学无术的定西伯世子呢?你不说你们家看不起不学无术的么?我看是穷酸样掉钱眼里去了才是真的吧。”
罗衣气道:“是定西伯太夫人三番两次上门求亲才嫁的好吧。我姐姐不就嫁了探花郎?自己没本事,也怨人家看不起你。”
“啊!三番两次?”容仪冷笑:“我们家还三番两次求你呢。表面功夫而已,内里谁不知道你就是一破鞋。”
罗衣大怒:“破鞋?你特么未婚先孕宠妾灭妻斗大的字都不识一箩筐,你当你是香饽饽么?日后满破几千两分家银子,要才没才、要钱没钱、要人没人,要不是阴差阳错,你给我提鞋都不配!”说道这里,罗衣委屈的大哭起来。倘或黄氏在世,或者没有萧氏那场大闹,她怎么可能有这样一个结局?想着在现代时的千娇百宠,更哭的撕心裂肺起来。
容仪被罗衣绝望的哭声吓了一跳,一时慌的不知怎么办才好。这样的大哭,美感是不可能有的,恐怖感还差不多。容仪当然也就没生出怜香惜玉的心思。而哭的歇斯底里的罗衣,眼泪鼻涕直流,早就顾不得在意心想了,简直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橘子柚子在罗衣开始哭的时候就冲了进来,一面拿着手帕擦那流不完的眼泪,一面还抽空用憎恨的眼光瞪着容仪。容仪讨了个大没趣,只好闷闷的呆在一边一声不吭。
罗衣整整发泄了半个时辰,哭的两眼肿的像桃,喉咙更是一下一下的打着嗝。衣服也乱了,头发也乱了,妆花的一塌糊涂。好在此时有钱人家的媳妇出门至少都带了套备用衣服和妆奁盒的,就怕出什么意外。车上只有容仪一个男人还是夫主,也就没什么避讳,柚子和橘子急急帮哭的有点呆的罗衣收拾着。进到二门才勉勉强强收拾干净,但那双肿的不像话的眼睛是瞒不了人了。罗衣使人向太夫人和曹夫人告假,哭过了太累,回房补眠去了。
一觉睡到初三日清晨,依旧没什么食欲,整个人都恹恹的,还有点低烧。正月里等闲不叫大夫,只好倚在靠枕上发呆。昨日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至少知道两口子拌嘴了。正月里不兴骂人,连说教都不好。太夫人也不好装模作样的说亲孙子,免了罗衣的请安又借着新年的由头赏了一对带小宝石的对簪和两匹杭绸。此事就算揭过。只是罗衣压根不让容仪进院门,容仪只好大过年的滚去外书房睡。
但是容仪知道,大过年的太夫人喜欢团团圆圆。他不敢触太夫人的霉头,谁的霉头都不敢,背地里发牢骚是可以的、偶尔摆点小脸色是可以的,但真敢任性必然遭捶。他不是曹夫人生的,打死都不心疼,又不是没嫡子的人家,谁家稀罕庶子啊?只好初四一大清早就站在青葵院门口,等着罗衣出来一齐去上房请安。
罗衣倒是跟他一起去了,架是没吵,但直接当他是空气。连鄙视的神情都欠奉。丫头们大约也得了嘱咐,一样的目不斜视。一路寂静的走到了仙萱堂,本来就艰难的建立起的一丝丝好好过日子的念头昨天又被无情的掐灭,罗衣又懒的出声。只请过安,见曹夫人也在,便规规矩矩的站到曹夫人后,低着头神游天外。太夫人毫无威慑力的瞪了容仪一眼,容仪嬉皮笑脸的撒了几句娇,太夫人也笑了:“小两口还在赌气呢?”
罗衣抬头,标准的笑:“没有,想是老太太听岔了。”
太夫人早就活成精了,一见这态度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呢?话说这一对从新婚开始就不热乎,自己的孙子自己当然知道,但孙媳妇也并没有小意温存,不由心思也淡了。不聋不哑不做阿翁,何必操心那么多呢。这么一想也就转了个话题懒的再管这对冤家。
39、花灯 ...
人吧,有时候挺犯贱。要知道这个世界鄙视的最高境界是无视。罗衣就做到了,连鄙视都懒的表现,直接当此人不存在。守过三年孝的人,耐寂寞的本事还是有的。看书、画图、绞尽脑汁想前世的婴儿用品——于氏马上就要临盆了,无论从日常来讲,还是从出嫁这种大事上来讲,她都是个极称职的嫂子。虽然感情不如锦绣,但也不想怠慢。因此做的格外仔细,也有日后为锦绣的孩子练手的意思。
此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闺阁游戏,青葵院人员配置齐全之后,橘子和柚子也没那么多事,可以陪玩了。再有两个丫头也大了,婚事怎么办呢?这年头外嫁做平头百姓的日子,还未必就比做丫头好。衣食都是问题的时候,是操心不到什么叫做荣辱的。何况豪门有时候也有点像象牙塔,与他们而言,外面的世界很恐怖。当然要问过他们的意思,橘子有点单纯,大约就想守着她过日子,但柚子心思重些,一定得问出她自己的想法。主仆一场,不能遭人怨了,更不能九十九步都走了,就差这临门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