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景年流光(77)
我一听,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
一手拍了拍胸口。我放慢步子,一小步一小步地朝着天香楼走去。
……结果,我似乎又听到皇上说“做贼心虚吗?”的话语。
我走快,你有话说,我走慢,我走得优雅,你还是有话说。
我呲牙转过头,一见皇上和倾王都看着我,我连忙牵动脸皮子“温柔”地笑一笑,转过身,继续走。
跑去天香楼。
宫监上楼通报,没多久,天香便跑着下来拉着我进去。
天香似乎受宠若惊,那嘴巴咧到耳根子上去,一脸幸福地瞅着我。
我无奈地摇摇头,同天香一起上楼。
天香说,最近他天天给皇上弹琴,皇上很喜欢,说他的技术提高了许多。
我点点头,赞许地摸了摸他的头。
看看时间,已是午膳的时间了。
没多久,便有宫女请天香下楼用膳。
一盘盘的菜肴上桌,色香味俱全。
天香手执筷子,就想要夹一口菜。
我立刻打断他的筷子,皱眉询问:“这东西你吃了多久?”
天香有些疑惑地看着我,才说:“你指的是饭还是菜?”
我愣了愣,不说话。
天香又说:“不管是饭也好,菜也罢,怎么都吃了十多个年头了,有问题吗?”
我觉得我问了一个傻问题。
因为学了医毒,我知道,这餐桌上每一个佳肴都被下了毒。
我拿起筷子加起一块素菜,闻了闻味道。
是慢性度。
如果中毒越深,这种毒会吞噬掉一个人的性情,暴躁易怒,没安全感,之后不久,会频繁产生幻觉,不足半年的时间,会选择自杀。
这种毒很少见,我也是在不经意间听爷爷说的,听说是外域的毒药。
我不知道爷爷怎么会有这毒,可是,我知道这种毒虽然慢性,可脾性的改变也不过是一月的事情而已。
从椅子上起身,我拉起风天香的手腕便上了楼。
天香问:“怎么了?”
上了楼,我给天香斟了一杯茶,他浅啜了一口。
我问:“最近小脾气多了?”
天香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似乎被吓了一跳。
微微一笑,伸长胳膊摸了摸天香的头,为他诊了诊脉。
“你中毒了。”我说。
天香一脸茫然地看着我。
“不过不深,大概有半个月左右吧。”
天香瞪大眼睛,一只手摸了摸脖子,皱着眉,说:“膳食?”
我点点头。
“可是,可是我也没怎么样啊,而且,每日在我用膳之前,也会有别的人试吃的。”
“所以是慢性毒啊。”我轻声说。
他皱起眉,有些无奈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无言地寻求安慰。
他见我不说话,泪眼汪汪地看着我,说:“抱抱。”
我轻轻地抱住了他。
他把脸埋入我的怀中,说:“中了毒,会怎么样?”
“会容易生气,做错事,让别人讨厌你。不到半年的时间,会自杀。”
“苏然,你说,我该怎么办?”他有些无助地说。
轻轻地抚摸着他的长发,我说:“不怕,以后,你就到墨楼来,吃我的,蹭我的。”
“你打算养我吗?小然?”
挺好,苏然苏然升级成苏然,苏然又升级成小然,不过,总比然儿要好上许多。
我说:“好啊,等你有自保能力之前,我养你好了。”
他在我怀里蹭了蹭,说:“那我永远这个样子好了。”
我愣了一下,推开了他。
膳食有毒,这是一个大问题。
为了以防万一,我隔日便同倾王要了一些药物制作解药给了天香。
天香说,拿着这些药粉泡茶喝,心情会舒畅许多。
我点点头,心里又却有些担忧。
半个月静悄悄地过去了。
走去天香楼,隐约听到宫监宫女的谈话。
他们说,天香又恢复成以前那活泼开朗爱笑的天香了。
和天香窝在一间厢房里,他总喜欢弹曲子给我听,我则是看着医书,脑海里转绕的却是天香的事儿。
宫里每日里死五个宫女,四个宫监,三个男宠,两个侍妾也是正常的事儿。
今儿天香最受宠,明儿,他死了,也是挺正常的事儿。
天香的毒定是眼红他受宠的妃子下的。
一个月过后的现在,天香似乎更受宠了。
那皇上日夜前来天香楼,每次他一来,那膳食定不会有毒。
那一顿一定吃得倍儿香。
等皇上一走,端入天香楼的茶点一定是加了料的,而且分量还十足。
毒是害不了天香的,怕就怕,天香会被另一种方式伤害。
我有些懊恼地抓抓头,看着胡乱弹筝的天香,冷笑着说:“天香,你别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