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景年流光(36)
不久后,他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依旧入往常一般的淘气,可爱,让他爱不释手。
只是,因为生意他次日便要出城,有些舍不得这孩子,可是,没办法。毕竟,他才登上家主的位置,许多事情都要亲临。
翌日,这孩子说要给他送行,又给他斟了一杯茶。
轻闻味道,他便知道这是迷魂药。对身体并没有什么副作用,只是会让人昏迷而已。
只是,这孩子不知道,他从小服食了各类的毒药,对这种东西有着一定的抵抗力。
他喝下了,却没想,这药产生作用了,让他昏倒了,还昏了一段时间。
醒来的时候,他发现他就穿了一间单衣。
匆忙着上衣裳,走出了厢房外,却把丫环吓了一跳。
丫环说,老爷不是已经出发了?
皱起眉头走向朝云山,远远儿的,便能看到与程歆打斗中的苏然。
两人的武功差距很大,程歆被打的节节败退。
在他眼里,这完全是这孩子在欺负程歆。
他以着凤凰剑法折断了这孩子的剑。
他不懂,这孩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然后,他开口,询问,我是程歆的替代品吗?
……不是。他从未觉得这孩子与程歆有相像之处……
或许容貌有些,可是性子,却是南辕北辙。
他又说:你喜欢我吗?
他想说喜欢。
可是,一想到他会因为一个误会而杀了无关的人,这句喜欢便哽在了咽喉里,怎么也说不出。
苏然,是我认错了人,还是,我从来不理解你……或者,是我误会了你呢……
苏然,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程歆虚弱着声音,一遍遍地说,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他动不了手。
可是,当程歆吐出一口血,只当是安慰性地,他拿起了剑。
程歆,是他生命中的一个意外。
现在,苏然依旧是他的意外。
一剑刺下去,他以为苏然会躲,可是他没躲……
心里宛若被针扎一般地痛。
他的脚步向后退,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裳。
那之后,他只觉得他所见的均是一片的猩红。然后,数位女子团团包围住了他们。
一位白衣女子亲昵地叫唤着苏然,让他过去。
苏然摇头,不肯。
苏然对他说,这是最后一次帮他,就当做是感谢他小时对他的疼宠。从此以后,就当作是不认识……
在这一场战役中,苏然的果断救了他的命,也救了若离的命。
他想,等回到了暗紫山庄,便挑动山庄的人马,以及凤凰山庄的人马跟水月宫讨人。
可凤凰山庄距离暗紫山庄太远,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要半个月。而暗紫山庄经过他继承一事,势力又大伤。
这件事,就被这样耽搁了下来。
有些心烦意乱的,他去了苏然的厢房。
房间被他弄得乱糟糟的,床铺更是乱糟糟,上面堆了无数的垃圾。
脑海里忽然就浮现出丫环把那一张张被折叠成一团儿,又平铺的纸张送到他面前时的情景。
那一张张的纸上,只有一句话。
二师兄,我喜欢你……
唇角微微扬起。
坐到了床沿上,他随后拿起一张折叠后的纸,折叠开来。
二师兄,我喜欢你。你若是树叶,我就是树枝,你若树,我就是土,你若是花儿,我就是绿叶,你若是白云,我就是蓝天,你若是茶叶,我就是茶壶……
这孩子,还是这么可爱。
把每张纸都折叠开了,一遍遍地读着……
只觉得心里又疼,又暖。
几日后,下人通报,若离离开了。
那一走,她便再也没有回来。
他明里暗里,破坏天水宫的生意,跟他们讨人。
他们一直不予以面对。
几个日子后,他暗地里打听到水月宫宫主费了苏然的武功,同时,切断了他的手脚筋。
还要,把他丢入天水宫密林后断崖下的大海。
他快马加鞭地去了断崖上。
只是,他去的时候苏然已经独自一人跳入了大海里。
那里,只站着一位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的脸上留着泪,手中紧紧地攥着一个香囊。
白衣女子问:“你可是暗紫山庄的庄主。”
他点头。
白衣女子说:“若离说,苏然……最喜欢的人是你。”
他知道,一直都知道……
白衣女子走向他,把手中的香囊送到了他的手上。
她说,这东西是苏然的东西,他走的时候不肯带走,让她烧毁……
她说,她与苏然无亲无故的,要真做这件事,还是由这孩子最喜欢的人来做,比较好。
他有些恍惚地解开香囊,看到的是皱巴巴的纸,折叠成了一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