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91)
月烟双瞳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似乎是在怀疑她听到了一些什么。
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她箭步上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脸上甩下了一巴掌。
我没躲,任由她打,感觉脸颊上的疼痛。口中,有血腥味儿弥漫。
她的胸脯上下起伏,似乎相当气愤,她说:“你疯了是不是?!我告诉你,月桦,别当你是祭祀,就能为我决定一切,我的人生,由我自己主宰,由不得你破坏!”语毕,她转首,摔门离去。
我冷笑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用手背抹去了唇角的血滴。
这天,我去将军府拜访了一下。
翌日,老将军便带着人来到祭祀府,下了聘。
月烟听了,便同月绣一同出门,打翻了聘礼,当着老将军的面说着脏话,说什么,你这不要脸的,我就算死了也不会嫁给你。
我对老将军笑一笑,说,将军大人,在古代,子女结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爹娘不在了,长兄如父,我说了,烟儿便要听。到时候,若是她不愿意,我就是绑,也会把烟儿绑到您面前。
老将军对我笑,笑的挺尴尬。
月烟听了,更是愤怒。
我对下人说,大小姐今儿心情不好,请她回房里好好休息。
我话才落下,便有人上前,驾着月烟离开了。
为了防止月烟逃跑,我命人好好儿看住月烟,若是月烟跑了,唯他们试问,到时候,少个胳膊缺个腿儿什么的,我的手段有多狠毒,你们,也能充分地体会到了。
威胁的话一出,这些人啊,就是兢兢业业的。
我跟老将军商讨月烟的婚事。
月绣月溪阴沉了两张脸,对我说着说那。
我说,这都是为了祭祀府,身为祭祀府的子女,为了权势,跟人联姻什么的,也没什么。
月溪大声说,哪怕不是同一个母亲,可她也是你的妹妹。
我讥讽地笑了笑,说,偏头看向窗外,说,你所向往的,你所谓的至高无上的权利……其实,也就是这样的,也不过,如此而已……而你,却依旧想要,依旧怨恨我得到了这个位置……
室内一下子便静默了。
月绣月溪的劝解,对我没起到任何作用。
后来,我听说月烟开始绝食。
一天两天三天……她不吃饭不喝水……我依旧和老将军热火朝天地谈论着婚事儿。
第四天,婚期,定在了下月上旬。
这消息传到了月烟的耳中,她便摔碎了瓷片,用瓷器割碎了自己的手腕。
在下人的惊慌中,走到月烟的厢房中时,我看到的是闭着眼睛的她,床上,被一片的鲜血染红,地面,一片的狼藉。
大夫从外进入,为月烟进行包扎。
我轻声问:“她死了吗?”
我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我一眼,那一双双的眼眸里有着不谅解。
大夫看向我,说,失血过多,昏迷中,调养好了,过几日便会痊愈。
我点点头,双手环胸,说,不管怎样都好,只要不耽搁下月的婚期就行。
月绣听不下去了,她那一双眼睛哭得红肿,她跑到我的面前,手高高地扬起,就在我的脸上甩了一下。
这一对姐妹,真的是相当好,一人打我一巴掌,打的一点儿也不含糊。
我说:“送二小姐下去,二小姐今儿性子不稳定,放出来吓到了人可不好?”
她嘶哑着嗓音怒目,月桦,你不得好死,我诅咒你,我诅咒你被你最爱的人遗弃,我诅咒你生生世世不得好死!你这种人,神一定会惩戒你的!
我冷眼看着她的背影,说,神,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活着的人,活着的人的报复,活着的人的恶念。
即使,神存在,他也没有资格惩戒人。因为,即使是神,也并非万能,因为,他解救不了任何人。
月绣被带走了。
大夫开了几贴药,让丫环准备下文房四宝,大夫手执墨笔,一字一字地开出药方,离开了。
我命下人去抓药,遣散了看热闹的下人,厢房里就只剩下昏迷的月烟,还有我和月溪。
不久,月烟睁开了双眼,那双眼里先是一片的朦胧,偏首,看向我,之后是浓得化不开的怨恨。
我对月溪说:“月烟还活得好好儿的,你一会儿再来看她,我有话对她说。”
月溪沉下脸,看了看月烟,又看了看我,离开了。
室内一片的静默。
我说:“在死亡的边缘走过一圈,如何?”
她双唇微微开启,说:“……你简直,泯灭了人性,你根本,就不配称为人。”
我笑,笑的阴沉,我说:“月烟,我本与你无仇,哪怕你一而再,再而三蔑视我,我不在意,我从未想过要牺牲你,作为我夺权的牺牲品。可是,月烟,你千错万错,就错在不应该对紫维下毒,不该让我与她之间出现了瑕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