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花没有蛋靠谱(69)
这个念头对谢苍而言有些新奇,但并不排斥,倒是很快的接受了。他与琴渊并不是一类人,他虽擅长巧言令色,也能够一针见血,但凡让他出言讽刺,便每每收不住自己的嘴巴,年轻时吃过不少这方面的亏;琴渊不同,他说话只喜欢开门见山,直入中心,却隐隐多为他人考虑,言语方面多有斟酌,虽直白,却叫人难以心生不喜。
然而并不是只有一类人,才能成为朋友的——除了蛇精病。
而今,虽然不过是区区半年光景,但是却已经有人早早的按捺不住了。
谢苍花了三个月,教会了琴渊怎么弹琴,但新手上路,自然不会弹多么高深的曲子。琴渊花了七日记住了基本,又花了两个半月不停的练习一首曲子,这首曲子没有名字,只是一段很短暂的调,但基调很是欢快,颇得琴渊喜爱。
这一日,琴渊坐在天崖岩上抚琴,他神色沉静,气质高雅,指下却是一首过分欢脱的调子,谢苍坐在旁边看他,只觉得几乎忍不住笑意。声调渐柔,尾音一收,琴渊抬起头来茫然的看着谢苍问道:“我哪里弹错了?”
谢苍只好憋着气摇摇头,夸赞道:“不……你弹得很好。”
两人正闲谈着,天崖岩上又来了两个人,还都是熟人。
啸仙跟带着面具的君子轩。
无论有意无意,总之啸仙是过来打了个招呼,琴渊与他也算相识已久,便也点点头,四人围坐下来。啸仙虽关注着琴渊,却特意分心到了谢苍这边,只是他看了两下,却又似乎有些奇怪,转头看向了君子轩,竟一下子瞠目结舌起来。
“这……这……”
“君子轩……这不是太阴的面具吗?!”
君子轩淡淡笑道:“是啊。”他用手轻轻覆上了那张银面具,慢慢将它揭了下来,紧紧的盯着谢苍。而谢苍只看了他一眼,却经临别年,再没有忘记过。
但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君子轩,可心情却迥然不同。
君子轩的眼睛里像是有光,秀朗的眉目中藏着一丝丝温柔与疲惫,他漆黑的双瞳里映满了谢苍,唇角却露出了残忍而可怖的笑意,用又轻又柔的声音应道:“是啊,这是太阴的面具。”他遥遥举起面具,调整了一下视角,竟完美无缺的与谢苍的面具重合了起来。
“我的太阴祭司,你说对吗?”
谢苍片刻未留,在君子轩逼近的时候瞬间消散了身形,传送到了天崖岩下;然而君子轩却似乎早早在此等候,似笑非笑的看着谢苍最后的挣扎。两人你追我逃了许久,谢苍终于放弃了这种无用的行为,对着君子轩微微叹道:“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你不怕我是在诈你吗,太阴?”君子轩扶住了轮椅,慢慢矮下身,几乎与谢苍脸贴着脸。
“那你是吗?”谢苍忍不住退后了几步。
君子轩倒也无意勉强,冷冷的看着他,随即嗤笑起来说道:“自然不是。只是你的味道,我实在是记得太清楚了,当初醉流芳在你身上越久,小蛊就越蠢蠢欲动。但如今我们明明未曾见面,你身上却仍然带有醉流芳的香气……而且,你不应该跟琴渊认识,更不该救他。”
系统不格盘也怪我?!
谢苍抿了抿唇,叹了口气道:“百密一疏,不过如此。”
“那么,我再告诉你一件让你追悔莫及的事情。”君子轩的眼神闪烁,似乎为接下来的事情感觉到了愉悦,但又藏着深刻的冷漠。他的手慢慢移到了谢苍的腿上,倾过身在他耳边轻轻说道,“琴渊的心魔饵是啸仙亲自挑选的,穷黎灭族,也是啸仙纵容的……只不过他未曾想到琴渊忠诚如此,灭族后竟自绝于禁地之中。”
谢苍动了动唇,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
“你以为的可叹可哀,不过是他人掌下一盘棋局,这种滋味,可是让你心绪难平?”
“的确是,料想不到。”谢苍摇了摇头,笑道,“我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相信能与你君子轩做朋友的人,竟会是个痴情之人,而非狼心狗肺之徒。好在现下也不晚。”
君子轩似乎对这件事不是非常在意,听谢苍恶语骂他,也不在意,只是慢慢将手移到了谢苍手掌,紧紧的握住,然后低声问道:“太阴,你告诉我,你那一日留下来护着我,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因为你喜欢我?还是……”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以前也好,现在也好,从来都没有。”谢苍将他的手拿了开来,慢慢揭下面具,淡淡说道,“太微已经揭过我的面具,本无任何必要再戴,只不过想少生是非罢了。”
“可你不也是不爱太微!”
“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