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养媳之桃李满天下(715)
朝中大臣尚且如此,更不用说书院里的先生们了。
大家都在书院做事,除了有亲有旧可以论辈分的,其余人等皆是平辈。
所以哪怕黄先生已年过四十,能当黎宝璐的爹了,在黎宝璐面前,他也只能算是平辈。
他是书院的先生,黎宝璐还是官眷呢,他年纪大,黎宝璐同样年纪小。
大的尚且不知收敛,又怎能要求小的懂事?
所以书院还真没因此限定黎宝璐考试,而且,教书育人者,有顽固不化之人,自然也有宽和大量之人,尤其是书院中的一些老先生,他们都是经历过清溪女学盛行之时,对此的接受度更高。
所以在报考书院先生的名刺中看到黎宝璐递来的名字时都只微微一笑便放过,审核让她通过。
但再看到她名刺之下的一封时众先生便不由一惊。
“这是……秦府送来的?”
梅副山长接过去翻开,心中也不由一惊,“是秦文茵的名刺。”
“秦文茵?女学五年连冠,才冠京师的秦文茵?”先生们凑上去看,看到金钩铁锋的瘦金体,一时无言,半响才道:“这字力若透纸,若是梅先生不提,我们还不知这字是女子写的呢。”
梅副山长将名刺合上,叹息一声道:“秦文茵此人外柔内刚,性情极为刚烈,当年在书院上学时我们清溪女学便是因她才能稳稳的压了松山书院五年。”
梅副山长是高秦文茵三届的学长,毕业后便在清溪书院给先生们做副手,高中举人后先做了讲师,后十年一边教书一边科举,考中进士时都三十五了,他当时也没了出仕的心思。
考中进士便安心在清溪书院任教,到现在已是副山长,而且还是下一任山长的重要热门人选。
秦文茵从入学到大放异彩,再到毕业离开嫁人,秦家遭受流放后黯然离开,这一切他都看在眼里。
也因有同校之谊,又羡慕她的才智,梅副山长对她便多了两分欣赏及同情,想了想,梅副山长便收了那张名刺道:“秦文茵才华出众,人品高贵,若能聘她为清溪女学的先生,那是我清溪之福。我现在就去找山长商议。”
“梅先生,秦文茵毕竟是和离之人,聘她入校只怕学生的家长会有意见……”
虽然大家都知道那件事不是秦文茵的错,但她毕竟是和离之身,当初回京又对顾家那样咄咄逼人,逼得顾怀瑾不得不离京,哪怕错的根源不在她,她也刚烈太过。
若由她教书育人,那些女学生的家长肯定有意见。
梅副山长却收了帖子冷笑道:“若有意见,他们不送孩子来这上学便是。推己度人,若是我妹妹遇上这样的男人,我恨不得杀之而后快。”
一位先生蹙眉,正要说话便被旁边一人拉住,梅副山长见无人再有意见,转身便走。
“你傻呀,梅副山长也是我们书院出身,看年纪,应该和秦文茵同时在校,秦家被流放时书院都敢挂着秦文茵为校争的那些奖牌,大门公告墙上经久刻着秦文茵的名字,可见她在书院里的影响,你和梅副山长说这些不是讨人嫌吗?”
“但我们也不能为了一个秦文茵就把生源往外推吧,这两年我们清溪书院可比不上松山书院,如若不趁着重开女学之机多招收一些好学生,难道真要眼看着我们清溪落于松山之后?”
“我看不会,顾景云可是太子之师,我们书院有他在便不会差太多。”
“嗤,一个黄口小儿罢了。”
“莫兄慎言,难道莫兄也和黄兄一样看不起顾景云?上次明经堂论经可是他力压群雄赢了。”
“不过是口舌之锋罢了。”
“那今年的县府院三试又怎么说?”
“这……”
“顾景云不过到这里任教一年,中间还离开过四个月,仅凭书信教导弟子,但今年他带的启蒙班通过县试的有十二人,府试的有七人,院试的有两人,要知道他带的是中班,按理是要再等一年再科举的。但他今年便让弟子下场试水,偏偏出来的成绩比最好的大班还要好。莫兄莫不真的以为他能当太子老师和书院的先生真是先帝的恩宠,而不是自己的本事?”
“是啊,莫兄,听说太子每隔一日便要上顾府问安,请教学问,而顾景云隔两天便会进宫到文华殿为三位皇子筵讲,可见其才能是被陛下和翰林众官认同的,这样的话还是少说为妙,不然传出去,焉知他家那母老虎不会上门找你麻烦?”
“说到此黄兄还真是倒霉,竟然惹上了这样一个母老虎。”
“也是黄兄不修口德,明经堂论经输给顾景云,不敢当面辩论,却在背地里议论,偏还运气不好,叫人家的夫人给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