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瑜眯起眼看着江亥, “还缠着我不让我走，哭的那叫一个惨啊……小叔叔, 你看见了那条小水蛇了吗？”

李瑜说着猛地将床上的被子掀开，果然江亥还有一部尾巴缩在被子底下，一下子就暴露了出来。

李瑜伸手扯住江亥的尾巴, 在手上缠了两下，捏着江亥的尾巴尖儿，当做小皮鞭一样, 在自己的另一只手上啪啪抽了两下。

“抓到了。”李瑜说, “就是这条调皮的小水蛇。”

江亥想要将下半身恢复人形, 但此刻他身上一片布料都没有，如果是一条蛇也就罢了，但如果恢复人形的话, 那他就等于当场耍流氓。

可是尾巴尖被李瑜抓着玩，江亥整张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红。

并且十分不解的看向李瑜，这女人为什么不害怕他？

那他要怎么办？！

江亥的脸和脖子都红得像一块火炭，李瑜还看着他戏虐的笑。

想到自己昨晚丢人的种种举动，再看这女人揶揄的笑意，恶向胆边生——狠狠甩了一下头，然后骤然朝着李瑜扑过来。

半空中，一跃而起的人双眼变为竖瞳，身体骤然缩小，头骨变为扁平，皮肤寸寸生长出细密鳞片，

从床的那一头扑到床的这一头，距离李瑜不足十厘米处停下，已经彻底化为原形。

张开大嘴，露出嘴里的尖牙，朝着李瑜嘶嘶吐蛇信。

江亥的原型还是挺吓人的，主要是他好好的人身，就在李瑜眼前变为蟒蛇，这确实是有一些冲击性。

而且他的嘴是真的大，牙齿也特别尖，一张嘴能把李瑜整个脑袋包进去。

可是他大张着嘴跟李瑜发狠，蛇信在李瑜的鼻翼处来回甩，而李瑜却连眼皮都没跳一下，只是眼中透出些许惊讶。

这小妖精上下居然是两种颜色。

李瑜还以为他是一条黑水蛇，但是江亥彻底变身，她才发现江亥的上半身呈现出一种黑红色。和下半身黑黢黢的尾巴活像是后接在一起的。

李瑜盯着江亥的原身，又不可抑制的想起，她曾经遇见了那个小妖精。

那是一条鲤鱼精，还不能化成人形，最初让李瑜关注的，就是这鱼身上的黑斑特别有意思。

别的鱼都是一块白一块红，要么是一块黑一块红，而那个小妖精，除了嘴上有一大块黑斑之外，上半身是红色的，下半身的鱼尾是黑的。

她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是在她第一个世界穿越为仙界女掌门的时候。

天色将晚，李瑜当时站在池边上，正想着那个世界的剧情。

然后一低头就看到半条鱼在游……

李瑜当时第一次出任务，到仙侠世界看什么都很好奇，以为半条鱼是什么新物种，于是兴致勃勃的低头看。

她凑近仔细看，甚至还燃起了掌心火，这才发现不是半条鱼，而是这鱼上半身红色下半身黑，颜色齐刷刷的从中间开始，活像是两条鱼被拦腰斩断，又拼在一起……

此刻看见在她面前现原形的江亥，李瑜不住的朝他中间半段看去，但很快摇了摇头，

觉得自己大概是疯了。

实际上李瑜已经很多年没有再想之前的事，到这个世界之后，频频被江亥勾起以前的记忆，她才发现那画面，埋在她的脑中，从未淡去，鲜活而强横的在她脑中霸占着大片地方。

见李瑜愣住不动，江亥还以为他吓到了李瑜，缩回了脖子，也闭上了嘴，将上半身化为人形。

李瑜的思绪也随之收回，站在床边看了江亥一眼，就松开了他的尾巴，一声未吭的转身走出去。

其实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机会，昨晚即便是醉酒发疯，也是小妖精缠着她不放，这小妖精这么单纯，她只要借此机会威胁，说小妖精要不答应跟她相好，她就将事情告诉江子何，磨上几天，说不定也就成事儿了。

可是李瑜突然就没有了兴致，情绪也莫名其妙的低落下来。脑中的那些画面，总是时不时的闪现。

曾经那个生活在她仙府门前荷花池的小鲤鱼，被她给戏耍的次数多，也像江亥这样，露过凶性。

半夜三更的朝她的窗户上撩水，在她将手伸进荷花池中去抓他的时候，还咬过她一口。

李瑜边走，边将手指送到嘴边，一下一下的咬着。回到她自己的房间，在床边上愣愣的坐了好一会儿，才去洗漱。

江亥见李瑜转身走了，松一口气的同时，不知为什么，莫名有一些失落。

他同样在床边愣了好一会儿，致命的熟悉感，哪怕是此刻没有醉，也让江亥有些混乱。

可她们不一样，她们性格完全不同，她们连长得都不一样……

虽然仙师是能够随意改变容貌的，但那种毕竟是伪装，江亥现在虽然境界退的不能再退，可也是能看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