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别烦我(29)
宋景梵一听竟然笑了出来,“得了吧你,今天你要是出事儿了我阿娘不得扒了我的皮。”
“你还有心情说笑呢!”卢意婵嗔了他一眼,又看向陈玉妍,“只是二娘与大娘是坐同一辆马车来的吗?”
“不是呢。”陈玉妍瞟了陈玉峦一眼,“姐姐嫌挤,我们分坐了两辆呢。只是宋郎君只管用奴的车,待会儿委屈一下姐姐就是和奴坐一辆车就是了。”
陈玉峦瞪了她一眼,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冷哼了一下。
“那宜笑赶紧送宋郎君回去。”卢意婵不想听她们姐妹俩的争执,立马叫人抬走了宋景梵。
卢意婵再次陷入坐立难安的状态,直到听见远处笃速的马蹄声。卢意婵一眼就在几十人中认出了郑旋夏,谢天谢地!看样子她没事!
“四娘!”卢意婵四肢突然有了力气,不顾形象地跑了出去,“你可吓死我了!”
郑旋夏跳下马,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最终却还是忍住了,“对不住。”
卢意婵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颤抖,“回来就好......”
李云亭见两个女子都受惊不小,于是上前说道:“三娘四娘先各自回府,待我把这些人送去报了官再来登门谢罪,今日确是李某照顾不周。”
郑旋夏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屈膝对李云亭行了个礼,“都是四娘粗心大意,倒是给李郎添麻烦了。”
“就是这些歹徒吗?”卢意婵冷冷看着被侍从们捆绑起来的几个粗布衣着的男人,说话都有些咬牙切齿。
“今日多亏了岳郎奋不顾身去追这些歹徒,不然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李云亭说着就向岳致云鞠了一躬。
郑旋夏整理了一下仪容,对着岳致云行了一个大礼,“奴谢过岳郎君了。”
岳致云连忙虚扶了一把,“郑娘子客气了,岳某定不是见死不救之人。”
“今日折腾了这么久,天色也不早了,李某实在惭愧让大家受了惊,改日一定好好摆个延禧给大家赔罪。”
李云亭这么说了,在场所有人也就纷纷带着人离去。只郑旋夏,离开时回望了岳致云一眼,眼里不是感激,而是满满的疑惑。
卢意婵与郑旋夏一同坐了催盈修的马车,刚进入长安城区内时,遇上了策马而行的催清让。
他看见了牛车外跟着的侍女,知道里面是郑旋夏,于是问道:“听李郎说了今日的情况,我很是担心,四娘可还安好?”
催盈修刚想掀开帘子,却被郑旋夏拦住了。
“一切安好,七郎不必担心。”郑旋夏语气平淡,一点不像才出了意外的人。
催清让一时没有接话,似乎没能料到她的平静。
车内一片诡异的沉默,最终还是郑旋夏开了口,“继续赶路吧。”
虽然郑家极力压下了郑旋夏遇歹徒的事儿,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在长安凡是有点地位的,都多多少少听说了一点枝叶末节,茶余饭后总要说起这事儿,猜想不知那些歹徒是什么后代,竟敢动郑家的掌上明珠。有人说是郑家的政敌,也有人说是郑家女儿生得美貌,有人起了歹心,总之就是什么传闻都有,长安表面上平平静静,但私底下这事儿可传得沸沸扬扬,就连禁足中的卢意婵也听说了不少,知道了郑家动了大怒 ,势要揪出歹徒身后的幕后黑手,不料那几人却在送官的途中自尽。而岳致云头一个去救郑旋夏的,但是郑家却只是以大量黄金丝绢来感谢他,却并没有任何要提拔他的意思。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不像郑家的作风啊。”卢意婵躺在榻上,问着宜笑。
宜笑漫不经心得插着花,“还不是因为岳郎君的出身嘛。”
卢意婵这才想起,自己对岳致云还真的是一无所知,“他什么出身?”
“他父亲是灵昌一个八品监察御史,出身的确是低了点。”宜笑端起自己插的花,满意地笑了,“而且,主上的意思很明确了,下个月就正式下旨任宋公为中书令,宋公是什么样的人大家还不知道?郑家是不敢在宋公眼皮子底下做任何有关裙带关系的事儿的。”
“唔......这样啊。”卢意婵点点头,“虽然出身差了点,但岳郎君学富五车,又有一副正直心肠,迟早会有出头的一天的。”
宜笑突然从一个装蜜露的盒子中拿了一张纸条出来,“三娘,你看。”
“怎么了?”卢意婵疑惑地接过了那张纸条,这盒蜜露是今早宋夫人派人送过来的,卢意婵不由得想起来宋景梵,上个月大哥亲自带着自己去了宋府致谢,大白天的,宋景梵却还在昏睡中,医正也说了,他的左小腿严重骨折,怕是要养很长一段时间。尽管如此,宋公宋夫人也没有一句怨言,还生怕卢意婵有个三长两短的,时不时地送一些补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