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余味阑珊(54)
能在通过秦暮川打击打击那犯贱的富家女也不失为一件赏心悦目之事。
现下还来装腔作势,抽抽噎噎擦眼泪,“好,秦暮川你够狠心够绝情,一句话要跟我一刀两断。我告诉你,断不了!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你都当是屁是狗屎?你最落魄的时候是谁管你?是我拿卖身钱替你还债,你丢了货,被人追杀的时候是谁收留你?就为这件事我被荣兴那帮狗崽子轮了你记不记得!一桩桩一件件,你要怎么还,你能怎么还?”
我真好奇,像她这样坏透底的人,是怎样做到至始至终占据道德最高点,对旁人苛责、颐指气使,永远认为自己最正确、最委屈、付出最多收获最少,简而言之,她既是窦娥又是劳模,我们应当为她立碑建牌坊,让柳曼姿的先进事迹源远流长。
“我会将红馆送给你,足够你一辈子吃穿不愁。你放心,如果以后有困难,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秦暮川低头,强行夺过我的刀,我不肯,那刀刃往内翻折,在他手心划过长长一道伤,顿时血流如注,红艳艳倾泻而下,一滴滴坠落在米白色地砖上。
柳曼姿见了自然心疼得要命,奔上来一把将我推开,我因伤了腿,重心不稳,一下就被推得倒在地上,头磕着我家大理石餐桌,又是好大一个包。
她指着我,满心怨愤,“秦暮川你疯了!你就任她这样作践你?她又是个什么东西!”那三寸高的鞋跟就要来踩我的脸,这下好了,我就是窝囊,重生一回还是要被人活活踩死,还是当着秦暮川的面,这个死男人,贱男人,老娘宁愿自戳双眼也不要再看见他的脸。
“够了!”我有没有看错,他居然挡开她,“小曼,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你想要什么,只管开口,钱方面的事情我一定满足你。但不要再来闹,不要再企图伤害她,再而,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侮rǔ青青的话。这不是建议,是警告。如果你敢打她的主意,就永远不要在戬龙城待下去。”
她显然难以置信,从天堂到地狱,这一跤跌得可真狠,“暮川,你当真要为了这么个臭丫头断了我们这么多年的情义?你未免太忘恩负义!”
他掌心仍在流血,却仿佛感受不到疼痛,笑着望住我,一双眼浸透了欢喜,真正疯癫的人其实是他,“是,我从前错得离谱。如今除了青青,谁都与我没有关系。秦暮川只爱她,只要她。小曼,青青不喜欢我见你,所以以后如无必要就不要再见面了。”
“好,秦暮川,你够狠。”她扯了扯嘴角,坐在沙发上补妆,“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夏家人正无所不用其极地找你,峰巅每天晚上有警察来临检,人抓了一批又一批,昨晚上夏凝霜受不了自己割了腕,运气好没死,这一箩筐子事情究竟管还是不管你自己看着办!”
眼珠子狠狠剜我一眼,才踩着高跟鞋叮咚叮咚摔门而去。
他去厨房收好刀,我已经站起来,一瘸一拐往房间里走。
“青青——”
我不回头。
“我知道你恨我。”
我已经拧开门,顺带拧我自己,我明明凯旋归来,作死要哭?
“我明白,我都明白。”
他蹲下身,去擦地板上的血,但伤口未凝结,血争先恐后向外冒,那抹布就要被鲜血浸透。他最终跪在地上,久久的,一言不发。维克吓得躲到角落,傻傻看人类男男女女无聊胡闹。
我紧锁房门,憋着的眼泪终于落下来,我虚弱不堪,先前无非色厉内荏,骑虎难下。做夏青青时总爱端着架子,连吵架都不会,唯一拿手的就是哭,高兴也哭,伤心也哭,被欺负当然还是哭。
然而最没用最廉价的是眼泪,连我自己都觉得厌烦。
从今往后我就是泼妇,是悍妇,是前门大街上骂人一小时不喘气的老大妈,可以流血流汗,可以打架扯头发,就是再不要为秦暮川掉一滴眼泪。
我的口号响亮,睡觉的搭配却光怪陆离。始终坚信自己是人类的维克小朋友死赖在我c黄上不肯走,而它的混蛋主人,不知从哪里翻出一c黄薄毯,就躺在我c黄下将就着睡觉。
夜里凉得很,他便可怜巴巴缩成一团,过不了两天重感冒,病怏怏我在家里,占了我的c黄还给我装死装娇弱,你不理他,他下一刻就要吐血而亡,横死当场。
人人把我当保姆,平时享乐丢一边,生了病排着队来找,半夜接邻居家混小子求助电话,病得话都说不利索,他家老爸和后母又不知跑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快活,小保姆懂什么,只会一个劲大呼小叫,只剩下我活该搭理他。